可是“心绪”
,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连这个时代许多智慧者也尚不能究其奥义、认可其存在。更何况鄢胥这帮大老粗?
有命沙场卸甲归来之人,或许躯体完好,但在见过太多厮杀与泯灭人性的争斗后,他们的心或许早已经碎了。这种真实存在的痛苦和困境,并不因灌输“坚强”
“勇敢”
等美好品质就会被治愈;战乱后,无论胜败双方的战士都可能存在惊恐、颓废等情绪,酗酒、甚至自残自戕的举动。
这不是懦弱所致。
但想要说服楚衡之属,让他们认可心病非无稽之谈,或许比让他承认这个世界有鬼更难。
“多谢秦姑娘。”
私下,秦苍希望军中高层对自己的称呼不变,更无需规矩,因此崔谬照做。
“我也已向军中提交整兵训练方法与制度改进建议,待商议后,将逐步施行。”
“我知道。”
这件事全军都知道。
并非崔谬张扬,只是他编写的文章全面,细则竟有近百条!又带了不少曾研读过的关于治军练兵的珍稀古籍送给德武军,所有东西加在一起,是一队人车载马驼、浩浩荡荡带来的。
“不过只做教头恐怕不太行。”
“可姑娘此前……”
“话是这么说!但是崔博士,人活一世来去匆匆,朝夕相争、多做些事,才不负走一遭嘛!”
秦苍“咳咳”
两声切回正题:“此前德武军的建制并不很清晰,在战场上很难短时间内调集精锐,以长攻短、有的放矢。上次讨论后,我们决定挑选精悍新编一部,号‘谔墨’,以原赤靛军的方式训练他们。
“谔墨独立于6霆所帅的常部。由你制定训练计划、由你全权负责,战时,将单独调遣。我德武现有兵卒,由你去选,往后凡有入伍者,也由你部先挑。德武军谔墨只要精锐中的精锐,宁缺毋滥。要可破顽固、攻艰难。有非常之能,作特殊之用。
“不过,越是重器需以道德教化,否则恐遗祸苍生。我要谔墨比肩赤靛盛时,也要谔墨之力能够控制。崔谬,你能堪当此任吗?”
秦苍声音不高,说完勒马回头。崔谬也跟随停下,翻身下马,单膝而跪:“崔谬必不负德武军!谔墨必成!”
这时不远处想起马蹄声,两人看去,来者是6霆身边近卫。
到跟前,年轻的士兵向秦苍报告:“将军,6将军请您即刻回营。”
见来人神色匆匆,两人觉得不好,对视一眼。
“何事?”
“王先生有信:新坤出兵西南,地方军阀抵挡不了,已被连下多城。先生望我军即刻启程。往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