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公子重建赤靛军!”
……
此刻新任城主就在崔谬前面不远处。见此情形,年轻人只是回过身宽和地得向崔谬点头示意,自己便带领府衙其他人驱马先行了。
众人之间,一个青铜箭镞从天而降。崔谬察觉有异,伸手凌空接住!一抬头,箭镞来处、高地外墙上的秦苍也正在看他。
秦苍今日罕见一身男装,跻身在一圈德武军护卫之间并不显眼,朝对方扬扬下巴示意,转身消失。崔谬见了对方扔来的箭镞,即刻明白了意思。不再多留,离开巡游队伍,策马离去。
慎地与灞燎边缘地带,两人初遇的林中一片金黄。
三都四处皆已落雪,这里却只是一地落叶。人迹罕至,马蹄踏在上面,出“吱吱”
声响。
秦苍有一搭没一搭的驱马,战马乐得悠闲,反也允许背上的人欣然数着色泽不一的落叶;崔谬见她对夕阳色的叶子好感十足,迁就她慢慢行。于是所经之处,声响沸作一片。
“拒绝接管鄢胥三都,你会遗憾吗?”
“有比我更适合的人。”
“这么说就算没有德武军,你也不会继位城主?”
崔谬点头。
“那如果没有德武军,你还打算留在此地吗?”
“今日之后不会久居。若赖着不走,就不合适了。”
让贤之人仍驻城中,与新执政者实名难就。这种情形不论对人还是对城都当属顽疾。
“你是怎么让他们同意的?”
崔谬问。
几乎秦苍刚从大墓归来,鄢胥城就同意将崔谬的妻葬入不恕丘。
这是崔谬心中头一等大事,他求了楚衡三年,不惜以辞去试炼师来抗议,仍旧未果。可是秦苍却成功了。
其实,他这件事秦苍一直放在心上。
取天明弓途中,崔谬说明了自己执意的原因:在不恕丘上有一片专门为鄢胥三都随军医师准备的陵园,葬入园中对医者来说是一种荣誉。崔谬的妻子因为专注研究、解决战后“心疾”
,其径并不被鄢胥府衙认可是一位传统医者,因而无法入园。
崔谬与她自幼相识,感情深厚,不可能坐视不理。秦苍又偶然从“那个人”
口中得知,当年为北离王室抓住吴涯的人正是魄姑,此后便再赴灞燎大墓。
只是,天明弓问世后,秦苍就没有继续厚着脸皮邀请过崔谬入德武军了:以崔谬之贤,不论在何处都可以振达贫困、存亡继绝,况且鄢胥是其故土,他若愿意留下,秦苍必不会阻挠。
让人惊喜的是,在为夫人料理完身后事,崔谬竟然主动向德武军递送了加入请求。
“我自是让他们意识到真有‘心疾’这种病。既如此,能现、研究、医治此疾的人不就是医者吗?”
说是这么说。但崔谬知道,她定是用了其他办法。
如今的黥兵城不是当年北离治下鄢胥。
鄢胥三都给了士兵体面的生活、难能可贵的尊严,即使有一天战死沙场,鄢胥也会向祭奠英雄一样厚葬他,他的家人也会得到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