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白术放下空坛,侧笑笑“你醉了反倒更像醒着。”
“醉我为什么会醉”
秦修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酒坛边缘,侧过头对他笑得天花乱坠,眼里的光像个孩童一样,清澈而幽亮。“翁公子海量,再来再来”
“你说了算。”
翁白术也笑,依言提起酒坛。
秦修看着他仰头牛饮,咕咚咕咚,喉结上下滑动,酒水溢出嘴角流过脖颈划过锁骨最终浸入衣领,雪色被洇成深色。月下的这人好像带了些莫名的色彩,那脖颈处锁骨处蜿蜒的酒迹让他移不开眼。
“你怎么长的那么好看。”
秦修下肘杵着膝盖,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这番景致感慨道。
翁白术放下酒坛子,晃了晃,听那水声还有大半坛,话里泻出烦恼的意味,“可能我父母本就生的好看。”
转而歪过头认真征求秦修的意见,“一坛好像太多了,我能歇一会么。”
秦修眯着眼慢慢吐出两个字“不能。”
“作为交换,我给你摘来榕树最顶端的叶子好不好”
“不好。”
“我看不见,爬树对我来说挺难的。”
翁白术避过秦修塞过来的酒坛子,商量道。
“哦但是那叶子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吗”
秦修眨巴眨巴眼睛,“别以为我醉了你就能忽悠我。”
“对你来说,难道不是看我不好过你就会觉得好过”
秦修嗤的笑出来,挤眉弄眼,焉坏焉坏的“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
“那你知道”
秦修看向被云掩去半个的银月,突然静了声,直到那一小片云慢慢移开,月光重新洒满天地才回头看着那人白纱缠绕处,逆着光,凤眸晦暗,五官都虚化,“小白术,我敬你是条汉子。”
翁白术一顿。
“所以这坛酒是我敬你的,你饮是不饮”
秦修重新提起酒坛,手臂摇摇晃晃,酒坛几欲脱手。
翁白术接过来,摇头笑了“真是醉的不清。”
却不想,秦修猛地凑过来,收起笑容努力作正经态“小白术,我这可不是醉话。我秦修,敬你,我是将你视作真正的、一辈子的对手的。”
“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
企图与一个醉鬼讲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
“不能。”
秦修一个巴掌就拍过去,“你这人话怎么那么多。”
翁白术任由那软趴趴的一巴掌印到自己脸侧,然后叹气道“我很委屈。”
“委屈什么”
“不敢说。”
仰头开饮。
“磨磨唧唧,是不是男人。”
秦修不悦。
“你刚才还说敬我是条汉子的。”
翁白术咽下最后一口酒,轻轻笑道,“是不是男人你说了算。”
“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了。”
这时候的秦修明显特别好说话。
“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
“我们还是讨论榕树顶部的树叶有什么用怎么样。”
“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