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还没走?!
闻柏声把门推开了一点,又转身离开了。
程子争坐在床上,眨了眨眼睛,怔愣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又扭头走了?
没过半分钟,闻柏声又回来了。
他的手上多了一杯温水。
闻柏声走到床边,把床头灯打开了。
暖黄的柔光透过玻璃杯,给他的指节镀了一层亮光,端着杯子的手指修长又漂亮,骨节分明。
一杯温水递到了程子争的面前。
原来是给他倒水去了。
程子争局促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温水滑过干得慌的喉咙,嗓子勉强好受了一些,但是他声音还是很沙哑,道:“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其实听也能听出来外面下雨了。
多此一问只是他没话找话。
“嗯。”
闻柏声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空杯子,放到桌子靠里面的位置。
“下了一会了。”
程子争吸了吸鼻子:“哦。”
顿了一下,程子争又道:“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闻柏声把床头灯拔正了一些,避免它的光直照到程子争的眼睛,语气平淡,“我说了会一直陪着你。”
“哦。”
程子争把这句话悄悄放进心里,又负气丢了出来,重复了好几遍,才把它埋到内心最深处,嘴角很浅地勾了一下。
闻柏声的声音低沉:“烧了吗?”
“没——”
程子争抬头,还没等他说完,闻柏声的手背就已经贴上他的额头。
耳朵迅烧了起来,程子争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应对,只能讷讷地道:“没有烧。”
他刚醒的时候就用手摸了一下,烧已经退了。
其实这动作不算暧昧,闻柏声也只是探了一下他的体温而已,和他们以前的接触比起来,可以说是普通又平常,但他就是觉得很别扭,这短促的几秒就像过了好几个世纪一样。
闻柏声眉头松了一下,把手拿了下来,“嗯,不烧了。”
程子争迅摸了摸被他碰过的地方,小声地抱怨道:“……都说了没烧。”
难得看到程子争这副蔫儿吧唧的乖乖模样,闻柏声勾了一下嘴角,抬手揉了揉他的脖颈。
温热的手掌在颈脖上摩挲了一下,力道很轻,但被带着粗粝感的薄茧磨了一下,后颈顿时生起了一阵痒劲。
程子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