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一颦一笑落在他眼中好像都变得那么耀眼漂亮,不管是英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红润微抿的唇,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看过时缪了,所爱之人的眼眸总是装着星辰大海,装着有关于他对未来所有的希翼和渴求。
也包括他。
顾沧怜惜地摩挲着爱人的脸,目光炽热浓烈地描绘时缪的眉眼,要将对方的眉眼刻进骨子里似的,要把时缪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时缪被顾沧的眼神看得心底毛,又被顾沧的手摸得酥痒无比,抗拒地往后瑟缩了一段距离,男人的脸猛地放大,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
时缪瞳孔地震,等唇瓣被重重碾过时才应过来顾沧未经允许亲了自己!亲了自己!
“顾…沧…!”
恼怒的控诉全部化为破碎的音节,被堵在喉间,携带者滚烫的温度席卷走一切。起初时缪抗拒地推顾沧,后颈却被强制地扣住,加深了缠绵。甚至从一开始的抵触逐渐地半推半就演变到了迎合,唇齿交融。整个人仿佛溺了水,大脑缺氧一般昏昏沉沉。
———
“唔…”
或许是顾沧掠夺索取得过于凶猛,口齿间溢出急促破碎的气息,时缪到最后甚至只能被动地承受顾沧的攻势,手心抵在顾沧心口处,感受着男人有力跳动的心脏在他手下,同他的呼吸一般急促慌乱。
等两人实在憋不住气了顾沧才舍得悠悠放开他。左手抚在时缪脸颊上,拇指指腹摩挲着时缪红润的唇瓣,眼神温柔,是毫不掩饰的情欲和爱意。浓烈的要将时缪淹没。
时缪又气愤又羞耻,竟然一个字都憋不出来。毕竟自己也理亏,跟着回应了那么久,好像被扎了一个洞的皮球,气好像无处可撒,但又好像全部都泄出去了,既无奈又恼怒。
“谢谢。”
顾沧又凑过去吻了吻时缪的额头,声音愉悦激动:“我还值的被你再信任一回。”
这下时缪是完全对顾沧无可奈何了,身心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可能最无力的是自己挑不出顾沧这件事到底哪里错了。就算顾沧有错,他总不能无理取闹地在顾沧面前脾气吧,毕竟他都把人家弄进医院了。
“你为什么…当初不和我说……”
时缪声音小了下去,垂下眼不去看顾沧的眼睛。要是顾沧说了原因,那么顾沧也就不会因为他进医院了。
顾沧轻轻把时缪的头拨回来,有些苦笑不得道:“我不知道你当时问的是什么啊,包括现在我也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生气误解了我。当时我想到你要出国了,既然你又那么讨厌我,那我只能说一些难听的话让你彻底离开。”
“对不起,同你说了这么重的话。”
顾沧心疼地抚摸着时缪的脸颊,“我敢肯定,我当初救你是因为本能,或许以前是带着算计接近你,可了解,爱上你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甚至都意识不到,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爱上就是爱上了,不需要太多理由。”
顾沧声音轻柔,仿佛在说一句很平常的事情,“我知道我的表达对爱人这种情感方式很难被接受,我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不好的体验。”
顾沧苦笑一声:“不过你也要出国了,就不必把这件事挂在心上那么久了。你很好,会有更优秀的追求者,或者是爱人。
时缪哑口无言,料不到顾沧会说这些,也更没想到是为了他上次感到愤怒的几句话道歉。
“你还真是…”
时缪低下头,鼻尖竟也泛起不知由何而来的酸涩,究竟是对旧情的难忘,还是对离开生活了二十几年,要开启一段未知生活的不确定。或许两者都有,大抵是舍弃不了的只是这一段回忆,在年少时看过的晚霞和走过跑过无数次的小道,亦或是具体在回忆里的每个人。
可他又总觉得他走不掉了。
熟悉又陌生的冷松香包裹住了他,时缪并没有太多抗拒,头被摁在顾沧胸膛前,但身体却依然紧绷到僵硬。
时缪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把头埋了进去,顾沧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撞,心跳都被撞得漏了一拍。不是心理上的,而是身体都要被时缪这个力道撞出内伤来。
“小时…”
顾沧有些无辜,“你撞疼我了……唔…”
胸口猛地挨了一记重拳,又一下一下地砸在他身上。
“……”
顾沧哭笑不得,把他搂紧,“好好好,你继续,只要你能消气就好。”
时缪又继续捶了顾沧几下,气全卸了。
“…我这个星期还有时间,偶尔再来看看你。”
时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拿上东西准备回去再继续压马路。他也没敢和顾沧说他爹他哥还指望着自己把顾沧公司弄得一团糟然后再逃之夭夭,所以他就借着这名头已经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三天,鞋子鞋底都磨薄了好几双。
哦,还有许亦裳找了他一次。他自己平时和别人出去玩估计就是喝酒泡吧了,哪有那么平静地看风景聊人生的?果然这就是家长眼中乖孩子之间的应有交流方式吗?怎么会有人像家长口中的教科书一般的乖孩子一样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时缪扶额,无奈刚刚自己又分了心,定了定神往门口走去。刚触到门把手时有人从外面敲了敲门,门忽的一下打开了,差点打到时缪的鼻子。
“5o7号病床,你要出院是吗?”
护士带着一副红框眼镜,盯了时缪好一会:“你是病人家属吗?”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