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京放下心来,便也驱赶马车寻避雨地,打算待天晴来,再回范府。
“雨大,林公子小心。”
那官员边走边道,将不大的伞往一边倾斜,致使湿了半边身子。
“林某不过范府一门客,大人不用如此关心。”
“林公子说笑,司南伯大人亲信交代,如何只是一门客,还是快些走吧。”
雨来得急也止得急,没走几段距离渐小下来,慢下步伐,官员抱怨道:“这雨也真不挑日子。”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林若试探问道。
官员微微一笑,答道:“林公子有所不知,今日礼部包括太学院来了不少人物,想要考察这些明年的考生。”
“京都书院名头这般大吗?”
林若再问道。
官员一听,细致解释道:“倒也不大,我庆国尚武,昔日立国文弱,便在朝廷旨意下建立始而。书院不过一个崇学之所,每春闱开始半年前会有许多外地学子入京,早作备考,而书院便是他们的居住地,不过住宿价贵,大都是江南一带的富家子弟,今日由于官员到访,以至又来了许多京中的王家子弟,平日里人是断然不会如此之多的。”
“原来如此,看样子很多人皆是单独为今日而来。”
林若下定论道。
官员面色一黯,有些微微畏惧,劝告道:“林公子这可说不得,礼部太学官员皆为考学而来,学子也为请教而来,此乃读书人盛事。”
“真是如此吗?”
林若不免觉得自欺欺人的方式很好笑。
“倒也不尽相同,一些有才名的学子能入得了上面眼是好事。”
那官员说道,面上礼数有全,实则心里也在诽谤这口无遮拦的年轻人,想着今日前来,不也是得了司南伯的授意,来此结交各部官员,怎会说得出这等无关紧要的话。
何况官场内十几年来一直默认此法,简而言之,这是官场里亘古不变的规矩,实在无所好议论的。
林若貌似猜到了官员的想法,直挺腰道:“潜心求学之所,但现在看来,此地不是很适合。”
官员心里咕哝着,突然好奇道:“不知林公子年齿多少?”
林若听得透彻,官员此话言外之意是在说自己年纪尚轻,小屁孩一个,难懂道理。
林若温和一笑:“十七有余,初试春闱。”
官员一听,心头在不经意间打了个颤,十七岁的举人世所罕见,历来考生参加春闱年岁多在二十五岁以上,三四十岁同样不乏少数。
看来这年轻人学识水平着实不一般,难怪目中无人,口出狂言,便是不倚靠关系,想必也能在春闱中闯出一条大道来。
再想到司南伯的重视,官员眉开眼笑,也只能任着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