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贴出告示,结论是由于拉昌汗不肯交出案犯,故其所控第巴收买侍从对其下毒之事不能成立。布告除上报朝廷,还向三大寺、五世班禅分送。对于投毒的谣言,洛桑很是愤慨,后来写下一诗
峻岩助狂风捣乱,
把老鹰羽毛卷翻。
狡诈说谎的家伙,
弄得我憔悴不堪。
第巴府内情绪达到沸点,却杰激动地叫道“我们一让再让,他却得寸进尺,把脏水泼到大人头上了。我这就带卫队去汗王府。”
见桑结出来阻拦,他又说,“咦,大人,案件生,我们捉拿案犯理所应当,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桑结拉住他说“你听我讲几句,说服不了你,再去抓不迟。你捉来那个金花,取得口供,又怎样?我们无权擅自处置亲王。而他会上报朝廷,说我们以权势逼取口供,反咬一口,京师遥远,一时难以查明,这么做,于事无补。”
达瓦一旁劝道“大人言之有理,却杰稍安勿躁。”
却杰摇摇头,叹着气出去了。
多尔济没想到六世达赖会这么正儿八经的查办此案,现在舆论都对准了自己,反而愈加被动。那日以后,金花整日被关在小屋内,方知自己上当受骗被人利用,不禁心想下一步会怎样?想都不敢想,更遑论那总管夫人的美梦了。后来,多尔济出藏后将她许配给安多一个部落头人为妾。
哲木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再无可留恋了。一天早晨,她淡淡地告诉丈夫要出远门去拜佛朝圣。多尔济问去哪里?走多长时间?她头也未回,走到门口,亲了亲乌云抱着的孩子。二十几天之后,她终于实现了愿望,由央热活佛授戒传法,在达旺寺出家为尼。
时间真快,其其格往生一年了。这一天,梅朵主持在家中举办了一场小型法会,由桑结亲诵往生咒。江央轻轻地说道“其其格阿姨啦,我们大家很想念你,为你转生高兴,祝你投生到好地方、好人家,过上幸福的生活。”
转头又问,“阿爸,你说阿姨会不会还记得我们,转生到我们身边呢?”
桑结缓缓道“这种事是有的。”
佳莫也参加了,梅朵瞧她脸色不好,不放心,法会结束后让桑结送她回去。快到住处时,佳莫说要与大人谈个事儿,叫小丽去吉朵照料一下,小丽应一声就走了。两人进屋喝了口热茶,佳莫的脸色有所缓和,说“大人,你坐下。”
“什么事?今天不说了,你好好休息,要不陪你去怡和堂瞧瞧,近来看你精神一直不大好。”
“大人,有件事早想说了,可不知怎么开口。”
佳莫用力咽了一下,声音显得微弱。
桑结惴惴地问“什么事呀?那你就说吧。”
佳莫伸出有些削瘦的手,整了整桑结的衣领,“大人,你早些迎娶旺秋吧,这么多年,她一心一意爱着你。”
桑结一把抓住佳莫的手,急切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有这个念头?”
佳莫挣脱开桑结的手,“桑结啦,我们分手吧。”
那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下挤出来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佳莫,你怎么了,是不是你阿妈……要不是不是你……再不,是不是我……”
桑结语无伦次,拼命抓着、摇着佳莫,好半天,才喘着粗气,放开手,愣愣地坐到床上。
佳莫浅笑一下,好像对眼前生的一切早有预料,“大人啦,别胡猜了,什么原因都不是,就是因为我爱你,深深地爱你,甘愿为你作出任何牺牲。”
“那为什么还要分手?”
桑结从床上蹭一下站起,脑子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