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参加完沈璃月的及笄礼,方母瞧着沈璃月落落大方,性格样貌皆是非比寻常,想起方家与沈家的婚约,心中大抵也是满意的。
只是方母自恃自家儿子是侯爷,眼光不妨放长远些,她心里觉得,便是公主,自家儿子也是配得上的。
自那日见过沈璃月之后,方知然自己心中也存了一番心思。
父亲战死,自己还未立下功名,虽有世袭的爵位,但母亲对于内务不甚精通,家里很缺少一个能干的主母来操持家务。
方家与沈家早有婚约,但方知然并未见过沈璃月,也不知道沈璃月是个什么性子。
那日见过沈璃月之后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七八分,看着样貌品行,倒是个拔尖的。
今日在街上恰好遇见沈家人与人起了冲突,方知然便生了帮一把的心思,或许能在沈璃月面前卖个人情,倒也是不错。
“这可是夫人掉落的钱袋?”
方知然手里捏着一个厚实的钱袋,瞧着里面便有不少银子。
何氏正吵得脸红脖子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何曾……”
方知然朝何氏使了一记眼色,何氏瞬间明白过来了。
“是了,正是我掉落的那个,”
转过头又对掌柜的说,“我就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带钱出来!”
掌柜的瞥了一眼何氏手里的荷包,打眼一看便知那是男子的款式,但做生意的也就图个财,只要银两按数给了,他并不打算揭开那层遮羞布。
从铺子里出来,何氏瞧着方知然一表人才的样子顿时眉笑颜开,一时问人家姓名,一时问人家多大,一时又问人家是否婚配,差点就把我有个女儿想要许给你写在脸上了。
方知然没见过这样的人,平日里母亲也总是端庄得体的,一时面上有些燥热,只朝柳氏作了一揖:“在下方复。”
方复姓方名复字知然,因为名是长辈取的,轻易不会叫,同辈们之间也都称呼他知然。
一听方复的名字,何氏心中便有了算计。望京城中谁人不知,他方知然是如今最年轻的小侯爷,年轻有为,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又是个一心礼佛不问世事的,她家娇儿若是能嫁过去,进门便是当家主母。
何氏看见方知然大气有礼的样子心中更是欢喜,表示感谢他今日给她们解了围,来日定备了厚礼到府上拜访。
方知然走后,何茵雪从轿子里打了帘子,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
回到马车上,何氏的怒火虽是被方知然冲淡了大半,但还是余火未消。当初选了蒋氏的铺子也就是图能占个便宜省笔银子,早知道要自己掏钱,那就不来蒋氏铺子了,还做了两身这么好的!这么贵!
关键是,给沈璃娇做了也就做了,还给何茵雪也做了一身。
何氏越想越气,回到沈府便直冲大房院子里来了。
见是二房的人,下人们也不敢拦,毕竟都是做奴才的,谁敢拦主子呀!
何氏气势汹汹的对着院子里大喊:“都是一家子的,不过是在蒋氏的铺子里做了两身衣服,能值几个钱!至于让我们在外面丢那么大的人吗!”
沈璃月听闻不急不慢的从房中出来,莲动跟渔舟赶在她的前面替她打帘子。
见到杨氏,她先是恭敬的福了一福:“见过婶母。”
杨氏见是沈璃月,也不好跟小辈计较,便开口问:“你父亲母亲呢?”
“父亲母亲出去了。”
沈璃月笑笑,“方才我在屋内听见婶母叫嚷,原是为了婶母给妹妹做了两件衣服,不愿给钱,可是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