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福宫的皇贵妃,懒懒地躺在八宝琉璃榻上,轻轻合上眼,盖住了眼底的冷芒。
“玉嬷嬷,可探听清楚流言是从何而起?”
玉嬷嬷上前回话:
“回娘娘的话,流言就是从侯府里传出来的。只不过……嘉宁郡主当时并不在侯府,而是在华兴寺为镇国将军祈福。”
“七天的法事都是严格按照礼制办的,除了随身的一个小丫鬟之外,按理是接触不到外人的。”
“当时引起镇国将军府不满的二小姐是提前回了侯府的。”
皇贵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天生凤命!也得要有命才行。”
皇贵妃手指上的黄金护甲,镶嵌细碎的红宝石,在烛火的映衬下出似血般阴暗的红光。
安远侯重伤,粮草一事不得不临时调派人手,可成帝压根就没打算将粮草送过去,临时背锅的人选便成了难题。
最后,这个要脑袋的差事落在了兵部侍郎伍远道的头上。
按说这个差事是远远落不到一个掌管兵部的三品侍郎的头上。
可伍远道心里清楚,定是那日自己多事,和安远侯私下见了面说了话,这才被皇上给惦记了。
再加自己曾是老侯爷的部下,为安远侯当替死鬼,倒也顺理成章。
伍远道在京都安置好了家人,便决然而去。
没了粮草一事的烦忧,虽然身受重伤,可安远侯心头的大石头却卸下去了。
当初给那人出信鸽之后就没了音信,这次受伤就像冥冥之中的安排一样,让他躲过了眼前的劫难。
安远侯身上虽疼,可也暗自庆幸。
看着眼前忙活的赵姨娘和姜栀也顺眼了很多,眼底竟还闪现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舐犊之情。
大夫人掀帘入内,入目即是这样一副刺痛心扉的场景。
赵姨娘想要为侯爷擦拭额头上汗的手一僵,讷讷地缩了回来。
大夫人凉凉的目光从赵姨娘和姜栀的面上扫过,赵姨娘连忙带着姜栀匆匆从屋里退了出去。
姜誉脸上的笑也消失了,看着大夫人也少了些许耐心。
“你什么意思?一来就将人赶走,这么多年你也该闹够了吧?”
姜誉的胸膛上下起伏,带着情绪说话,姜誉还是觉得有些吃力。
大夫人坐到一旁的圈椅上,目光凉薄地看着姜誉:“这么多年,我的儿子呢?我身为当家嫡母,我的嫡子呢?我的嫡长子呢?”
姜誉的眼神有些回避,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自己的孩子保不住,生不出嫡子,又能怨谁?”
大夫人“嘭”
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容满面,嘴唇颤抖,指着姜誉质问:
“若不是你在我生产当日带着这个贱人和孩子入府,我岂会被气得血崩?差一点就难产而亡,能有葭儿已是老天垂怜,你如今说这话,岂止是无心?”
姜誉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