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但笑不语。
他牵着我的手搂我在怀里,一壁梳理我的长发一壁道:“你也不问问朕,究竟遇着了什么烦心事?”
“朝堂事臣妾不敢问。况且臣妾区区妇人,纵使知晓内情也于事无补。只能动些小心思,让皇上放松心神。至于旁的,即便臣妾想为皇上分忧,也没那样的能耐啊。”
“你是聪明人,安知不能为朕分忧?”
夏沐烜笑笑,又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是…荣王一脉私自逃去了安平侯辖地,至今下落不明。”
荣王?我心头突地一下。
夏沐烜不疑有他,继续说:“他在西南能兴起多少风浪,朕倒不担心。只不过…”
语气冷下去:“身为王族子弟,却罔顾朕旨意私自出京,是为谋逆,这样的先例断然开不得!”
语气冷,神情更冷。
然而他会这样动怒,又哪里只是王族子弟擅自离京这么简单,多半跟荣王这个旧因逃不了干系。
心中转念如轮,口中只好奇道:“中秋时倒见过荣王一双儿女,仿佛还是孩童年纪,怎的无缘无故离京了?”
我问得疑惑,夏沐烜愣了愣,失笑:“是朕忘了跟你说,那一个并非荣王正妃所出。尹祁才六岁而已,现如今还不成气候。”
言下之意,那位潜逃的荣王之子已长成了,此番逃亡西南,多半也有荣王旧部扶持,这才引起了夏沐烜防范。
积年之时,沈家正是因着荣王这个由头被牵的事,如今荣王后人逃亡在外,夏沐烜如何能不上心?且他如此多疑人,怎会轻易由了荣王这个“已成气候”
的儿子逃离京师?
冷不防想起齐凤越那封信:谋而后动,以静制变,莫慌。
那样笃定的语气……
他会与此事有干练么?
瞬间的失神里,夏沐烜探身过来,眸中有点点探究神色:“怎的又发呆了?”
“臣妾在想皇上刚才那句。”
我于瞬间转圜了神情,从书架上抽过来刘向的《说苑&8226;谈丛》闲闲翻。
夏沐烜思索片刻后了然了:“也是。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前人既如此说,必定有他的道理了。”
我亦笑:“朝堂有无可用之人,原也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夏沐烜深以为然地点头:“到底你懂得多。”
“那也是圣人教导有方。”
夏沐烜朗声笑,伸手过来捏我的鼻子:“咱们自己说话,还用得着矫情么?”
搂我过去耳鬓撕磨:“不再生朕的气了,是不是?”
他这样亲昵,我只觉得浑不自在,然而还是忍下了,道:“皇上自己多心,臣妾哪里生气了?”
夏沐烜就扬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