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江更茫然了,眨了眨眼,睫毛的阴影在她眼睑下轻快地跳了跳。
景生学着她的样子侧着脸挑了挑眉:“就是这样看人,不好。”
“——阿哥,你确定你这是在抛媚眼?”
斯江打了个激灵。
“不然呢?”
“呵呵,好吧。知道了。”
斯江低头看了两行字,觉得自己?亏了,赶紧补上对等条例:“那你也不许这么看人。”
“我是男的。”
“那也不好,男的抛媚眼更吓人,你想?抛给谁看?”
景生眉头扬了起?来。
“你看你看,你又抛媚眼了,阿哥,你这样很危险的哦,还好是我接着了,要是你们班长?看到了,肯定会以为?你喜欢她。虽然你长?得特别好看,但?也不能这么肆意挥霍你的美,美是个危险的东西,会杀人,会诛心,会倾城,会祸国。”
斯江越说越溜,笑得眉飞色舞:“我们周老师说了,历史上误国的男色也很多,史书?上只记载褒姒西施,是男女不平等。男色懂吗阿哥?”
她得意地歪过头瞟景生:“就是你这样的。哎呦,你干嘛打我啊,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吃了一记毛栗子的斯江愤然起?立,对着刚进门的顾东文告状:“阿舅,阿哥打我!”
顾东文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发话?,斯江兴奋地拿起?水果刀咔嗒咔嗒在玻璃上戳了一圈:“阿舅你不是说,打女人的男人都得被?你这么搞一下?快点?啊。”
顾东文笑着抽出毛巾拿起?脚盆下楼冲澡:“景生,你自己?搞自己?吧。”
斯江立刻瘪掉,丢下水果刀叹气:“阿舅你变了。”
景生气得抄起?水果刀,左手往台子上一压,刀尖和玻璃密集地撞击个不停,转瞬在五根手指间来回插了七八圈。
水果刀咣啷被?丢进玻璃碗里,景生又给了斯江一连串毛栗子:“搞完了,数了还差几个毛栗子伐?”
顾阿婆打着哈欠从里间踱了出来:“你们两个小冤家又在闹什么闹?几点?钟了还不睡觉?一放假就乱套,睏高?去睏高?去。”
“阿哥欺负我,阿舅也不帮我。”
斯江搂住外婆给她看自己?的额头:“看呀,痛得来,肯定红彤彤了,我说阿哥长?得好看他还打我。”
“男小伟(男孩子)怎么好说好看呢。”
顾阿婆随手替斯江揉了揉,问景生:“你爸又回来了?没去你卢阿姨那里?”
斯江莫名其妙得很,小声问:“阿舅天天都回来的呀,干嘛要去卢护士家?”
顾阿婆叹了口气:“你小孩子不懂,别问了。”
老太太颠着小脚下楼去找顾东文说话?,斯江看向景生,景生扬眉道:“你小孩子不懂,别问了。”
斯江:真的好气哦。
——
一九九三年?的春节前夕,刚换了新工作没多久的陈斯江被?迫在公司尾牙聚会上喝了不少酒,上司高?小姐护着她让她在沙发上休息,聚会接近尾声,同事们开始比赛说故事,规定只能说两种故事,一种是鬼故事,一种是黄色笑话?,斯江干脆闭上眼假寐当做没听见。
突然一个男同事说道:“大家知道《采蘑菇的花姑娘》这首黄色歌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