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江震惊了,结果满座人哄堂大笑纷纷表示知道知道,很是知道。
“那我就不重复了,然后一个猎人听说了躺在草里居然还遇得到这样的好事,就也脱光了躺在草地上等着,等啊等啊,等啊等啊。”
有人憋不住笑了起?来,斯江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这肯定是个带颜色的笑话?,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等了好一会儿,太阳晒着,微风吹着,猎人太舒服就睡着了,这时候森林里走出来一只熊,哼着歌:采蘑菇的小熊熊,背着一个大竹筐……森林里从此少了一个猎人。”
说笑话?的保持着一本正经,听笑话?的笑得东倒西歪。
斯江捂着脸也笑得不行,笑着笑着就哭了,她躲到厕所里呕了一会儿哭得不行,吓得高?小姐赶紧让公司司机先送她回家。回到万春街的斯江拨通了126寻呼台,说出了烂熟于心的那个号码。
“好的陈小姐,请问您需要留下回电号码吗?”
“不用。”
“那我重复一遍,您的留言是‘你到底在哪里’对吗?”
“对。”
“好的陈小姐,祝您春节愉快。”
“谢谢你,也祝你春节快乐。”
2003年?的春节,斯江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还显示有电的摩托罗拉大汉显中?文寻呼机,短短十年?已?如隔世,她甚至想?不起?来寻呼台的号码了,可是屏幕上定格着的日期她想?起?来了。
01:你到底在哪里斯江
12193。
那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顾景生,你到底在哪里?
幸好她没弄丢了他,他也没丢了她。
第165章
时光的流逝有缓有急,轻松愉悦的日子一眨眼就没了,艰难辛苦的日子却好像怎么也过不完。再回忆起1983年,斯江觉得只有汶川地震的2008和新冠肆虐的2020能与之相提并论。
新学期开学不久,严打开始了。穿着橄榄绿八三警服的武警在大街小巷巡逻,街头巷尾的报纸栏里都是喜报,天天都有流氓被抓,派出所公安局门口?挂满了老百姓送的锦旗。街道居委学校处处可见相关宣传,风格侧重各有不同,街道多为案例警示,某某流氓公然在马路边随地小便,判去?新疆劳改;某某流氓团伙聚众侮辱妇女,判处死刑,执行死刑前游街示众,广大群众无不拍手称快。居委则重在提醒预防,街坊邻里要擦亮眼睛,挖出隐藏在人民中的男女流氓,类似乱搞男女关系,聚众淫乱,勾引外国人?,勾引男性青少年,玩弄女性,都是流氓,严重的可判死刑,也有案例,比如西安的马XX流氓舞会案,被抓的有三百多人?,轰动?全国。
电视报纸广播电台里关于严打的新闻报道铺天盖地,落到老百姓嘴巴里,关注点却偏得一塌糊涂。一方面庆祝世面?上终于?太平了,女同志敢一个人?出门去?看电影喝咖啡压马路了,另一方面又不免私下议论各种道听途说,那个姓马的女人?多么好?看多么淫荡,居然和一百多个男人睡过,还靠睡觉挣钱,连自己的女儿也被她坑了,这种女人到底会不会被判死刑……关心法制的人?远不如关心艳情话本的人?多。
斯江耳朵里难免飘进不少闲言碎语,她怀疑自己进?入了书?本上描写的青春叛逆期,总会冒出些不该有的念头,想得多了憋不住问景生:“阿哥,你?说那个女流氓会死吗?”
景生想了想:“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活不了。”
“可她不是离婚了吗?离婚了就不能跟别的男人?睡觉吗?”
斯江担忧地问:“那个骗老姚钱的花店老板娘,不就只被关了几天罚了点钱?她和好?几个男人?搞不清爽,她还有老公呢。”
聚众淫乱四个字景生说不出口?,含糊地解释了一句:“那个开花店的,和被她骗的男人?算是两厢情愿,也没弄那么几十?个上百个吧……”
斯江更不明白了:“那马XX难道逼那些男人?了?她一个人?逼一百三十?多个男人?跟她睡觉?”
景生弹了她额头一记:“你?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干什?么,她做了违法的事,就得付出代价,流氓罪去?了解一下。”
“因为她和不是自己老公的男人?睡过觉,就是女流氓,就得被枪毙?”
斯江觉得不可思议:“反正我觉得把乱搞男女关系定成流氓罪不大好?。要这么说,像羊脂球那样的爱国妓女、包法利夫人?、安娜卡列尼娜不也要被枪毙?”
“这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