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学子都因陡然的变故而震惊,本来还以为宋槐玉肯定惨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捉贼的人反倒显得心虚。
“既然有人替宋槐玉作证,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刘潜问,日后你可要好好保管你的上品灵石,莫要再乱放了。”
离有琴作为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大能,见刘、张二人躲闪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多半是同窗之间有了龃龉,两人想了个栽赃陷害的法子,她不欲使学子之间的矛盾激化,便想将此事作罢。
“好了,此事已经了结,宋槐玉,你跟张珩都站起来。你们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们继续上课。”
“等等!”
宋凛高喝一声。
“还请夫子稍等,我有话想对舍弟的同窗们说。”
得到离有琴颔首之后,宋凛环视一周,定定落到刘潜问和张珩脸上,扬起了个微笑:
“舍弟宋槐玉入学府不久,礼仪规矩各方面稍有欠缺,但都是我这个兄长没有教好。各位若有何不满的,尽管朝我宋凛身上撒。我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但也不至于让二公子跪在地上以道心起誓自己没有偷窃。说出去都让七洲五岳耻笑,诸位觉得呢?”
面对比自己修为年纪地位都更高的宋凛,学宫内的众人自然无有不应,看向宋槐玉的表情也变了,原以为是个没人要小可怜,结果是有人撑腰的贵公子,对待的态度自然不同。
宋槐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宋凛会说出这番话,这都不单单是为他解围了,而是将整个宋家给他作为靠山。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凛,清凌凌的黑瞳睁得溜圆,显得娇怜的很。
他还在怔愣,宋凛走过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他说道:“在学宫里最重要的就是好生修习,但若是有不干净的惹上你,一切有兄长为你出头。”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宋凛是对他们说的,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均乐乐呵呵地让宋学长放心,他们最是同窗友爱。
宋凛转过头看向宋槐玉的眼底,眸光幽深,“我说的话,可记下了?”
宋槐玉看着宋凛苍白俊秀的脸,对方因为方才的一番劳神,现在又咳了几声。
他点了点头,“记下了。”
心里的滋味着实有些复杂。
说起来,回到宋家的两年,对方对他不坏,但也算不得好。刚开始是漠视,后来为了让对方说服父亲将他也送到青云学府,便开始勾引对方。这个时期宋凛的目光会停在他身上了,却也没什么温度。
在设想中,原以为会费些心神,才能将宋凛勾到,毕竟是兄弟,他又从未听闻对方有过花边传言,却没想到进展意外的顺利。只是宋凛除了与他上床之外,不爱与他有别的交流,什么珍宝字画,功法灵丹一概没有送过。
算起来,他与宋凛上床,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进入青云学府了。
虽然这确实是他唯一的目的。
想了想,宋槐玉还是盯着宋凛,小声道:“谢谢兄长。”
宋凛在他头上摸了一把,“这时倒是乖觉。”
他笑了笑,转身向夫子告辞,而后回到了自己的学殿里。
宋凛走了,今天的事算是彻底告一段落,离有琴相信这一定是最后一次让学子们各回各位,她也懒得多说,直接言简意赅道:“一息之后我要看到你们都坐下了。”
谁料,刚话音落地就见她的好学生站了出来,“且慢!”
离有琴看着谢玄安那张不分男女老少都能迷得团团转的脸,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想给上两拳的想法。
她露出微笑,带着众人都能看出的咬牙切齿,“你有何事?”
“今日之事过于蹊跷,刘同学的荷囊到底是何人窃取还未查明,宋同学的无妄之灾还未有人道歉,学生以为夫子如此结束,不免轻率了。”
“谢玄安你疯了!”
薛宴在一旁听得青筋直冒,蹊跷就蹊跷,你说人家夫子处理的轻率做什么!嫌学期考校夫子给的评分太高了是吧!
他低声呵斥,扯了扯谢玄安的袖子示意对方适可而止。
谢玄安将薛宴手中的袖子扯出,他看着离有琴,一副不得到个满意答复不肯罢休的表情。
适才,他反复回想起那句对不起和宋槐玉同宋凛的亲近,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烦闷,既然有证据证明宋槐玉确实无辜,那么就该让宋槐玉听到一声道歉。
离有琴活了多少年的人,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跟学生置气,她看谢玄安那样子想必心中已有成算,于是顺水推舟道:“你想要如何?”
“请夫子搜取刘潜问、张珩神识,以查明真相。”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哗然一片。
要知道,搜取神识非大能无所为,还会对被搜取着神识造成损伤,轻则休养数年,重则危及性命。
谢玄安此举,有些过了。
不止学子们这样认为,就连离有琴也如此认为。
学子之间打打闹闹事小,出了人命事大,她不可能用谢玄安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