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1我疾步走去会他,“本宫今日来此找你,是为询问一事。”
他愣住,怔然打量着一方,顺着他的目光,才知他看的,是刘渊,只是有些困顿,按道理,他与刘渊,该是素未谋面才是,为何他的眼神中,尽是熟悉之感。
刘渊似乎意识到了此番窘状,忙将手探上唇间,轻咳提醒,小福子这才回过神来,“不知娘娘要询问的,是什么?”
“本宫的母亲与弟弟而今暂居在你孙府,那不知,你今日可曾见延龄回来?”
他似有些怔忪,紧拢着眉峰,“延龄?没有啊,娘娘是说,国舅爷失踪了?”
“对,方才玄武门侍卫说,曾见他独自一人出宫,想是回了府上,本宫特来此询问,却不想他竟未回来,他一个孩童,在京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能跑去哪里1“东厂耳目众多,娘娘何不派东厂的人在附近搜寻,此次国舅爷失踪,微臣也有失职之处,定会配合东厂,寻国舅爷踪迹。”
刘渊怔住,见我回首看他,才下意识的颔首应允,“卑职身为东厂司礼监,为娘娘左右也是应该,娘娘莫要焦急,卑职定会派人将国舅爷寻回。”
“也只好这样了”
,我黯然回道。
东厂势力不可小觑,这我自然是早有耳闻,而今刘渊既已许诺,我便也可放心些许,想来也近子时,是该回去歇息了,这会儿这般焦躁也是徒劳。
只是人虽在宫中,心却仍在宫外徜徉,我漫无目的的寻着近五尺的身影,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更是传来阵阵疾呼,“姐姐,姐姐,姐姐……”
我回首,四处翘望,忽见白雾四起,周遭,更是模糊不清,我惊呼,“延龄,延龄,你在哪儿啊,姐姐怎么看不到你呀1“姐姐,你快过来,我害怕,我好害怕,这里好黑,我害怕。”
“你别怕,姐姐这就去找你。”
“姐姐,姐姐救我,我害怕。”
“延龄,延龄,延龄……”
我惊醒,原来只是虚惊一场,额前已渗出冷汗,冷得叫人不禁头皮发麻。
云袖亦是惊着,“娘娘,您终于醒了,您这一夜,可是不停的唤着国舅爷的名字,论是奴婢怎么叫也叫不醒。”
我怔然,也不知而今正处在梦中,还是现实中,殊不知云袖与瑾琉竟是一夜未得合眼。瞧见窗外曙光打进屋中,才知天已破晓,“天亮了,有没有打听到国舅爷的消息?”
我满目祈盼,见到的,却依旧是云袖摇头的模样,不觉心灰意冷,惘然轻叹。
“方才皇上命喜公公来通传,说皇上已命锦衣卫暗中寻找国舅爷,请娘娘静下心来,安心筹备长国舅与兴国公主的婚事。”
这会儿心中倍感烦躁
,这早膳,自也是无心用下。忽见一身着飞鱼服,腰间佩挂绣春刀之人阔步走进,“微臣牟斌,参见皇后娘娘。”
只见此人鼻梁高挺,唇如薄翼,墨眸深邃,却是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
“你就是前不久替了袁彬的新任锦衣卫指挥使?”
“是。”
瞧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能从区区锦衣卫下属层直接坐上总指挥使宝座,想来并非只有资质够深,办事效率也是个关键。
“可是寻到国舅爷的踪迹了?”
“卑职的人手在安陆州发现国舅爷踪迹,被一名女子牵制着,卑职已命人将那女子抓回,而今正赶在回京的路上,国舅爷,快马加鞭的话,预计明晚也能回宫。”
“那国舅爷是否安然无恙?”
“无一丝一毫之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长舒一气,悬了两日的心终是落地,终于寻到他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终于能安下心来,好好歇息了。
安陆州,安陆州,可不就是汪直被贬去的地方!
西厂爪牙未灭,难道,牟斌口中的女子,是汪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