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弗莉!”
他喊道。他的后背和胳膊一阵一阵抽痛。怀里的理奇好像有500磅重。那就放下他吧,他想。他死了,你很清楚地死了。那为什么不放下他呢?
但是他不愿意,不能够——那么做。
“贝弗莉!”
他又喊道。“班恩!”
他心里想:它把我——和理奇扔在这里——只是他把我们扔得很远——太远了。那是怎么回事?我想不起来了,忘了
“比尔?”
是班恩的声音。听起来紧张不安,又筋疲力尽。好像站在身边。“你在哪儿?”
“这儿呢,伙计。我抱着理奇。他、他受伤了。”
“讲话。”
班恩的声音更近了。“接着讲,比尔。”
“我们杀了它,”
比尔说着,顺着班恩的声音走过去。“我们杀了那个婊子。如果理奇死了——”
“死?”
班恩惊叫一声。他就在身边,伸出手,轻轻地碰到比尔的鼻尖。“你在说什么,死了?”
“我他”
他们一起支撑着理奇的身体。“我看不见他。”
比尔说。“问题是我看、看、不、不、不清他!”
“理奇!”
班恩摇晃着他,大声呼唤他的名字。“理奇,醒醒!醒醒,该死的!”
班恩的声音模糊了,颤抖着。“理奇,你他妈的能不能睁开眼睛?”
黑暗中传出理奇微弱的、有些恼火的声音。“好了,干草堆。好了,用不着呼天抢地的”
“那个婊子把我狠狠地摔了一下。”
理奇的声音疲倦极了,好像还在梦里。“我撞在一个硬东西上。我就记得这么这么多了。
贝弗莉在哪儿?“
“沿着这条路往回走。”
班恩告诉他们那些卵的故事。“我踩死了一百多个。我想我把它们都干掉了。”
“但愿如此,”
理奇听起来好多了“放下我吧,老大。我还能走水声大了吗?”
“是的。”
比尔说。3个人在黑暗中拉着手。“你的头怎么样?”
“疼死了。我摔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比尔给他们讲述了所有他还记得的细节。
“它死了,”
理奇惊叹不已“你肯定吗,比尔?”
“肯定,”
比尔说“这、次我绝对有把、握。”
“谢天谢地,”
理奇松了口气“扶我一把,比尔,我想吐。”
比尔扶着他,等他恢复了一会儿,他们继续往前走。脚下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是被班恩踩成碎片的卵壳,他想着,不由得打个寒战。不过知道他们没走错路令他感到很欣慰。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庆幸自己没有亲眼看到那些尸体。
“贝弗莉!”
班恩高声叫道。“贝弗莉!”
“在这儿——”
她的声音很微弱,几乎淹没在哗哗的流水声里。他们在黑暗中向前摸索着,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来辨别方向。
当他们终于走到她的身边的时候,比尔问她还有没有剩下的火柴。她把半盒火柴塞进他的手里。他点燃一根火柴,每个人的脸看起来都很可怕——班恩搀着理奇。理奇浑身瘫软地站在那里,右边的太阳穴还在流血。贝弗莉让艾迪枕在自己的腿上。他回过头,看见奥德拉倒在冰凉的石头地面上,四肢伸展,头歪向一边。蛛网在她身上融化了。
火柴烧到他的手指。他扔掉火柴,奔过去。黑暗中绊在她的身体上,几乎趴在地上。“奥德拉!奥德拉,你能听、听、听见我。我吗?”
他扶起奥德拉,拨开她的头发,把手指贴在她的脖子上。她还有脉搏:很慢,但是很沉稳。她还活着,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天啊,他知道情况比那还要糟糕。她是紧张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