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却忽然有些纠结,道:“小姐吩咐了,我不能离开公子身边,哪怕半步。”
“不过是一小会儿而已。”
谢晏很是无奈。
“这是小姐的吩咐,我不能违背。”
青年人摇摇头。
谢晏觉得此人过于迂腐,却未想过是他家小姐的手段让人迂腐,于是,便想着自己去清风楼一趟算了。倏然,他忽然在想,不会他洗澡出恭读书时,此人都在吧?这般一想,心下十分恶寒,脚步也不由快了些。
清风楼自然也注意到了巨楼的情况,也出动了三分之一的人了解情况。掌柜带了两人亲自去宋府,意欲将此事告诉宋诗白。
宋诗白在祠堂罚跪,厚着脸皮偷懒睡觉时,也被那巨大的声音震醒。惊觉之下,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味道。于是,赶紧从窗户上溜出,恰巧碰到抱着丝绸被褥的宋乐蓉。
宋乐蓉眼前一亮,像是在餐桌上见到去了肥肉和皮的红烧肉,嘴里叫着“阿姐”
,迈着闺中女子惯用的小碎步朝着宋诗白跑来。
“刚才那声巨响,是出了什么意外?”
宋诗白见人便问。
“好像是玉京塌了。”
宋乐蓉笑着回道,她并不知道玉京倒塌意味着什么。因为宋诗白少时过的太苦,是当个男儿养着。长辈们十分心疼,于是,到了宋乐蓉这里,便将对宋诗白的亏欠放在她的身上,常年将她当成温室小花教养着。按宋家的规矩来说,宋家儿女没有无用之人。宋乐蓉这般单纯,实在是个意外。说到底,不过是当年极端之下的另一个产物罢了。
宋诗白却脸色一变,玉京倒塌,那会死很多人的。而且,那是建国时所建,同余国的国祚有着密切的联系。此事一出,接下来的官场必然是上下血洗一番。他们宋家以往苦心经营的人脉付之一炬。还有三条水运,以及码头的管理权这些,在之前,宋家都可以通过商会与官府达成协议进行掌控。
很明显,宋家家主也想到了这个情况,所以,并没有执着于罚宋诗白,而是任由她去外面看看情况,然后便开了一个内部的家族会议,宋采南虽然辈小,但也在其中。
清风楼的人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于是便将伤亡人数,以及背后一些内幕告知了宋诗白。
宋诗白想了一下,问:“崔稷,把这些内容整合一遍,告知官府那边的人。那个新来的司马,单独给他一份。”
崔稷双手交叠,垂目道:“是。”
宋乐蓉心生好奇,便问:“阿姐,为何单独给新来的司马一份。是要讨好他吗?”
她的阿姐笑的很含蓄,点头称赞。
“小姐,那我们现在是否行动,若是抓住毁坏玉京的人,那宋家必是大功一件。”
崔稷面色真诚的问道。这倒让宋诗白多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竟为我考虑?”
崔稷虽不是明家的人,却也不是她的人,她这边还没出手,他却是想苟活所以想倒阵营?
“我有事求您。”
崔稷这般说,宋诗白才冷笑一声,了然了。
“但您要护着我,以免属下被杀。”
崔稷又道。
“这便要看你日后的表现了。毕竟,一条贱”
宋诗白注意到她表妹还在,便默默的吞下了接下来的言语,以免对着这孩子产生不好的影响。
崔稷温润的眼眸如同被遮住身躯的月亮,暗淡了些。
他知道宋忆接下来的说辞。
倒是她表妹不余遗力的照着崔稷的心口戳:“阿姐,一条贱什么?”
宋诗白短短二秒内把脑汁绞尽了,用了个谐音将这事糊弄了过去:“渐渐的长路”
“然后呢?”
“然后你便该去睡觉了,我要出门。”
宋诗白说着,便命身边的小厮将浑身透露着不愿意的表妹带拉回了闺房。
“阿姐,这不公平!”
熟视无睹轻轻的覆盖了小姑娘的呐喊。
崔稷却作礼拱手,道:“小姐,不若换件衣服。”
宋诗白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身衣服后背全是血糊,于是,便让他等了一会儿,自己则去了别院换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衣服。
“小姐,我们现在去往何处?可是孙家?”
崔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