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湖心,他就越发觉得不自在。烟雨朦胧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不自在的源头,于是抬起头,越过重重人影。
只一眼,就看到几乎蹦起来的娇贵少年。在这之前,景容半死不活地倚在座上,脸色比这天色还要阴沉,而就在他看过去的那一瞬间,景容“噌”
的一下就坐直了身体,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不再死气沉沉。
他看到景容的眼里浮起了笑意。
温故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继续看路,喉咙有些发干。
最后一名弟子已经检测结束,长老们纷纷退下,唯剩温故一人站在景容的面前,轻声询问:“把他们都打发走了,你怎么回去?”
景容挪过去,靠得温故近了些。
温故的手垂在一旁,景容挪过去之后,手里的灵珠在不经意间碰到了温故的手,景容刚准备说话,然后突然歇了声,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他看到手里的蓝色光芒急速消退,而在消退的同时,一抹红色微光迅速涌现,刹那间就要变换为耀眼的红色光芒。
似乎感觉到某种异动,走在最后的大长老蓦然回过头,刚抬眼看过去,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长老们脚步一顿。
“那可是赵家的至宝啊!”
“少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哎呀我的少主啊!”
“……”
长老们鬼哭狼嚎地跑回来,对着挠头发懵的景容,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捶胸顿足地道:“少主,哎呀少主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
景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啊,碎了。”
然后抬起脸,一脸无辜地道:“怎么办呀?”
长老们:“……”
“这珠子也太脆弱了,”
景容忍不住嫌弃道,“怎么会有这么脆弱的至宝?”
长老们:“……”
光是如此还不够,景容眨眨眼,一脸真诚地望着大长老:“把灵珠还给赵家的事,就交由大长老你负责吧,赵家问责与否,要打要骂,你搞得定吧?”
就因为刚才帮着景辞说了句话,就要接下如此重担,大长老这回算是终于知道为什么都说少主此人不好相与了,再是不愿也只能道:“定不负少主所托!”
这群长老实力是有的,就是太听家主的话,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给家主汇报,景容不爽他们很久了。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连绵的雨几乎不曾激起涟漪,只将湖面笼住,朦胧中恍若梦境。
景辞站在岸边,看着湖心的两道人影,嘴角越压越低:“你看到了吗,刚才灵珠是不是变色了?”
巫苏俯首垂眼,在衣袖中暗暗收起刚才几乎要出手的两枚银针,道:“主子是不是看错了?从我的角度来看没有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