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门当户对,白家虽然官阶不如尤氏,也算是上留名门。
就是两家的政治立场尴尬了些,白家在朝素来偏向左家,算是尤家政敌。
尤定云殷切请求父母多时,终于得到同意,让尤夫人帮忙试探白家意向。
经过一番商议,两家约在官家夫人经常前往的灵光山佛寺相看。
想凑二哥哥热闹,尤卉和母亲乘着马车,和尤定云一道上山。
刚从马车下来,迎面走来一位衣妆浓艳奢华的贵妇人。
“这不是尤夫人,难得见您上山,特地带公子小姐来礼佛?”
贵妇人语气带着刻薄,眼光探究地往我们脸上掠过。 “左夫人好,确实难得上山走走,没想到能巧遇您。”
尤夫人同样打凉着对方,眼光停留在一个陌生的身影上。
“今天左夫人这是与何人同行吗?”
尤夫人能肯定这不是左家公子。
传言左家嫡子先天不足,是个痴儿,左夫人专断,不让左析国与侧室生子,又不想让人看见亲儿隐疾,所以才从未将左公子带出门走动。
眼前是一个相当清秀好看的男孩,素色青衫掩不住那双桃花眼眸的姝色,天生笑相给人好亲近的舒适,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自然是与我儿同行,左斨,跟尤夫人问安吧。”
左夫人面露骄傲,像是炫耀一般,将站在身后的男孩往前一推,让他站到尤夫人面前。
“晚辈给夫人请安。”
男孩大方有礼的作揖,脸上亲和微笑的表情好像一张不会消失的面具。
两位夫人寒暄结束,各自前往下个目的地。
尤卉听见母亲低声骂了句,噁心至极,她没敢问母亲骂的是什么。
后来才在某场聚会中听说,那天看见的少年,是左家收养的二公子。
-
尤卉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交集的人,却在三个月前的深夜,来访未央宫。
那时皇上还未给予他官职,但却恩准他滞留皇宫议事,东宫甚至有他专属的阁房。
尤卉少眠,披衣坐起时,精神依旧清醒。
“你怎么会出现于此?”
左斨一身青蓝便袍,闲散地坐在桌前,给自己斟凉茶。
“真意外,都过了十年多,没想到尊贵的皇后娘娘,竟然记得在下。”
左斨出嘶地吸气声,夸张地抚着光洁未蓄须的下颔说道。
“还是说,当年皇后一见倾心,对在下念念不忘?”
印象里的那双含笑的桃花眸又长开了些。
男人眼尾狭长又上挑,看人的时候好像勾子,对视时不小心就会被吸了进去。
言词轻挑,眸中却毫无贪欲或是攻击性。
“休得胡言,请你离开,不然本宫就要喊人了!”
尤卉别开眼,扯着外袍盖住单衣领口露出的肚兜。
“皇后这里的宫人,似乎不怎么尽心伺候您呢。”
左斨喝完杯中的茶水,将茶杯倒扣在桌上。
“看来大家都知道,皇上从未踏入未央宫吧,而且尤立明早将被拔除官职,尤家失势,皇后失宠,宫人们都是势利的风向标呢。”
“你说什么?”
父亲被拔官!
尤卉站起身,却在左斨走向她,高大的身姿站在她面前时缩瑟,不自觉后退一步。 “皇后再继续自怨自艾无所作为,选秀在即,皇上除了桃贵嫔,将会有更多的宠妃,作为一个不是喜爱、有名无实的皇后,等到尤氏倾覆,您打算拿什么给家人收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