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深谋远虑,我们听着就好了。”
杜立世继续瓮声瓮气道。
刘备摇了摇头,他不这么想。
……
……
“都尉回来得早。”
副尉令狐骨脸上挂着一团潮红,围着刘备道:“给都尉取些水来。”
此时已入夜,刘备从马上下来挥了挥手,道:“军中情况如何?”
“今天起营动身有些仓促,但是都尉领着大家都愿。”
令狐骨让兵卒拿了水囊过来,连忙道:“都尉吃些,喉咙都哑了。”
刘备端过水袋,大口抿一口,冰凉沁入心脾,暑夜的燥热开始消散。
“唔,都尉,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令狐骨看着刘备担心问道。
刘备一口气又喝了半袋,方才缓缓道:“右相有令,让我等随圣驾护卫。”
令狐骨脸色一变,激动了起来:“我们不是禁军,竟然要护卫圣驾!”
圣驾出长安时是陈玄礼的三千禁军,但还有太子领的两千军断后,按理是不需要他们府军客兵来护卫的。
“这不是好事,唉,京畿已遭兵灾,百姓苦不堪言,朝堂也皆庸碌贪鄙之徒,护卫一事此中还另有隐情。”
刘备继续轻声叹道:
“军心可用否?”
听刘备这么说,令狐骨觉得都尉想做大事,脸上也变得神情凝重。
“可用,都尉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令狐骨不知道刘备想要做什么,有些担心:“这是要做什么了?”
刘备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天下已乱,这个帝国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
他猜测距离禁军兵变,可能没有几天,甚至可能就在今夜。
兵变之时,圣人、宰相、太子,定有一两位将会丧命于此。
“这几天务必把兄弟们带好。”
刘备坚定道。
“就怕阎祥那个家伙生事。”
令狐骨小声说到。
想着阎祥的所作所为,刘备也觉得此人功利心实在太重,也认定的确是个隐患。
“阎祥我自有办法,先看看营中情况怎样。”
刘备先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河南府兵共四百人,其中战兵三百人,今天下午奉命随着大军行了一段路,此时已开始扎营歇息。
“一个挨一个!快扎营,快!”
营中将领们已经大声喝道。
刘备开始巡营,看着这些兵卒的衣裳、战鞋、夏帽,都是些有着虫蛀鼠咬的旧货,有的破破烂烂如同布条,但大多都洗得干净。
武备不足,但精气神尚佳,可堪一用。
等扎营结束,刘备朝着令狐骨点了点头,令狐骨拿着一声竹哨吹起,随着这声尖锐高亢,营中的人都鸡飞狗跳起来,冲出来开始列队。
“都尉看着呢,都他妈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