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笑了笑,道:“相公回来得正好,正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大侄子失踪,大嫂病倒,大姐昨日说起,只道莫是这府中撞了什么邪,我倒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不过大姐有个提议很好。”
“哦?”
“大姐说,想以顾府的名义到大相国寺开粥棚布施,一来积善行德,二来为云臻和大嫂祈福。”
顾宣点头道:“也好,一切就有劳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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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在大相国寺开粥棚布施,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不到一个时辰,粥棚前排满了叫化子和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到后来连城外的叫化子也听到消息赶来,大相国寺前挤得水泄不通。
西路军“十八郎”
中的顾三郎因押运漕粮船而殉难,顾小侯爷失踪,顾夫人病倒,种种消息都传了出来,不到半天功夫,全京城皆知。有人议论,顾小侯爷丢下祖宗家业、抛下病重的高堂不管,未免太没有担当。却又有人说,顾小侯爷失踪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他若是一去不回,这纪阳侯不就是顾宣一直当下去了吗?听了这话的人都露出一种心领神会的表情,猜测似地火慢慢燃烧,种种延展开来的流言蜚语遍布京城。这流言如罂粟一般,让传的人欲罢不能,听的人快意无边。
领了粥的叫化子回到城隍庙说起,顾云臻不禁听得坐立不安,心中既愧疚又难过。
顾三沉船后,他先是疯了一般地赶往老虎滩,遍寻无果,悲痛交加下回到军粮署,却再也找不到罗震,那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怕是中了漕帮的奸计。他撇下顾十八,一人一骑,两日间行了数百里路赶到渭州码头,那一船在渭州码头悄悄卸下的军粮也早已不翼而飞。
他在空空如也的米仓前淋了半夜的雨,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大雨倾盆,夜色如墨,他眼前总晃动着顾三的音容笑貌,却一滴泪也流不下来,这般走了两三日,终于病倒在荒郊野外。筆趣庫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倒在城隍庙外的,京城的巍峨城门就在不远处,可他却没有勇气踏进那座城池,出现在认识自己的人面前。
正是万分纠结之时,那老叫化用竹杖大力戳上他的背脊,叫道:“喂!别装死!快去讨钱来还我!”
顾云臻烦得将衣衫一把扒下来,赤着上身,道:“还给你!”
老叫化盯着他冷笑,“还有裤子!还有你吃下的包子,喝过的药!”
顾云臻万般无奈,道:“我现在没有钱,以后再还给你。”
老叫化叫道:“弟兄们,这小子想赖帐。”
叫化子们呼啦围上来,一顿拳打脚踢,顾云臻念老叫化终究救了自己一命,便没有还手,被揍得鼻青面肿,心中又痛又恨,只觉天下之大,连一个想默默躲起来自我放逐的地方都没有。
他心思方起,老叫化冷笑道:“你别想溜走,欠了我们丐帮的帐,便是走到天涯海角,都有人扒了你的皮!”
顾云臻这才注意到城隍庙中的叫化子们皆负着布袋,或多或少,只这老叫化一人未负。他急道:“我以后定会还你,我这人说话算数,平生从不欠人恩情。”
老叫化打了个哈哈,“你平生从不欠人恩情?”
顾云臻将从小到大的事情想了想,觉得自己只欠过其华赠药之恩,可她骗他负他在先,他已不再欠她的,便点头道:“我可以对天誓。”
老叫化斜睨着他,满面不屑,“若我说得出你欠了谁人的恩情,你便去讨钱来还我?”
顾云臻点头,“好,一言为定。”
老叫化大笑一声,声震屋瓦。他抓起竹杖,用杖尖戳了戳顾云臻的胸膛,讥笑道:“你说你不欠别人的,那我来问你,你生得一表人材、相貌堂堂,这身臭皮囊从何而来?”
顾云臻张了张嘴,想起正在大相国寺前布粥的顾夫人,脸色渐渐白。
老叫化将他逼退两步,又戳了戳他的手,“你虎臂蜂腰,指上有茧,定是习练过武艺。我再问你,你这一身武艺从何而来?”
不待顾云臻回答,他又用竹杖戳上他的额头,“你言辞不俗,定是念过几年书。我问你,你这满脑子的圣人之言、处事之道,又是从何而来?”
三个“从何而来”
问得顾云臻张口结舌。老叫化拄着竹杖,一双眸子凛然生威地看着他,大声道:“年轻人,你还敢不敢说,你这一生,从不欠人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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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本书,《万历十五年》,黄仁宇著。不过不是小说,而是学术类书籍。
最近看这本书看入迷了,更新有点慢,见谅,有机会再补吧。
大家热烈的讨论俺都看到了,可是万恶的jj抽得厉害,想回复留言,半个小时,“请稍候”
的菊花还在那转啊转,真恨不得把它给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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