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就这样。”
永琪扬了扬嘴角,抬手帮她把斗篷背后的风帽戴上,挡住掉落在他她身上的雪花。
说罢,一个
翻身上了马:“进去吧,走了。”
冰天雪地里,他温热的指尖在戴帽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擦过她有些温凉的耳侧,心间一颤,险些头脑空白。
很快,对面的人又坐在了马背上,动作娴熟得一气呵成。
以筠仰头看他,似嗔一般问道:“什么就这样?”
“不拘礼节,别管规矩,就和从前一样。”
鄂以筠一边上车一边听他老神在在地回答,笑着坐好,又掀开了一角帘子,说道:“打量谁愿意守规矩了?今日人多,若是不守规矩,丢的可不仅是襄勤伯府的脸,还有慈宁宫的脸。”
“在我这儿不丢脸。”
永琪没有回头,但话里却带了笑意,说完摆了摆手:“进去吧,要走了。”
鄂以筠没答话,勾了勾唇,坐了进去。
马车缓缓地出了宫门,她突然想起刚才永琪说的话。
和从前一样。
从前,从前是什么样呢?
——
其实御花园的梅花并不是开得最好的,开得最好的梅花在慈宁花园。
雪后红梅缀雪与白梅交相掩映,偶尔有几株罕见的绿梅,用它在梅花中佼佼者的位置来彰显着这慈宁花园主人的高贵。
那是乾隆十年的正月,是鄂以筠第二次入宫。
那时,慧贤皇贵妃还是贵妃,二伯母是她的亲妹妹,奉旨入宫看望弥留之际的贵妃,因为没有诰命在身,高氏母亲又已离世,便与祖母同往。
祖母带上了她,说是太后想见她很久了。
以筠记得,那
会儿宫里宫外都主张节俭,可唯有贵妃的永寿宫,仍旧是带了几分奢靡之气,可若再仔细些,也难掩成日里一碗一碗的药味。
她没有在永寿宫待多久,祖母没有打扰二伯母和贵妃叙姐妹旧情,带了她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慈宁宫里,太后拉着以筠随意地说了几句话,看出她在这儿的些许不自在,唤来了明齐:“慈宁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你带筠姑娘去折两支。”
“嗻。”
明齐打了个千儿带了以筠出去。
紫禁城的一切对于鄂以筠来讲,都是稀奇的。第一次见太后是在圆明园,与那儿比起来,紫禁城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多了一份沉稳。
慈宁花园在慈宁门外,明齐带着她从东北角门进去,绕过一个小院便到了花园。
如今是冬日里,开的花不多,几树百年的常青树间,梅花盛开,红梅白梅交相辉映,如雪地里身穿红衣的美人,娇俏可爱。
“筠姑娘要哪个?奴才去给您折。”
明齐在一旁说道。
鄂以筠看了眼身边的听兰,听兰抿唇笑了笑,把人抱了起来,让她看清上头的枝桠。以筠指了指明齐眼前的那株红梅,说道:“这株含苞待放的好看,养几天就会开了!”
“摘那株白梅,额娘喜欢白梅。”
男孩的声音与鄂以筠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一起循着熟悉的声音看过去,就见到一抹更熟悉的身影。于是乎,两道充满稚气亮晶晶的视
线交汇。
她从听兰身上下来,往那儿走去:“给五阿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