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看着这汤碗里的东西,他读书读了十年,
也算得上博览群书,心中自然知道这汤是何用意,他几乎被气笑,摆手让全有海一行人下去,只说不用伺候。
他拿着汤匙,给她也盛了一碗,笑着说:“《本草拾遗》载,玉竹可调血气。那便请福晋也补补气血吧。”
以筠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见他已经仰头把汤盅里剩下的汤全都喝了下去。
她愣在那儿,只等他喝完了汤,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又看看她面前的碗,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福晋若不喝,那便爷亲自喂?”
他不疾不徐地说着,作势就要上前来端她的碗。
以筠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昨夜被他围困在衣柜里时那样的感觉,手一抖,胖橘便从她的膝盖上跳了下来。
她端起桌上的碗,囫囵地喝了下去,从腰间抽出帕子擦了嘴,在永琪灼热的目光里,把帕子随手扔在了桌上,逃离了餐桌,几乎是小跑着,去了内殿的罗汉床上坐着。
她用手给自己滚烫的脸扇扇风,她觉得今年的冬天一定格外得热。
她就这么在那儿坐着,直到外头传来永琪喊了语芙的声音,旋即听见他说:“都撤下去吧,你们主子这几日嗓子不大好,去给她煮一壶橘红青果茶来。”
她立时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哼了一声站起来,站在内殿和外殿间的珠帘后面,掀了半个角,有些气呼呼地看着他,只等着转身。
永琪自然是早就知道她在那儿了,却
不急着转身,直到桌上的残羹被人端了下去,下人都下去了,她才悠悠地转身朝她走来。
两人中间隔着门槛,帘子的一角还掀着,永琪早已比她高了不少,这会儿垂眸看着她,只觉得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有几分像幼时她还有些肉肉的脸蛋,柔软可人。
他打了帘子,拉过她原先扶着帘子的手,带着她进了内殿,一起坐在罗汉床上,绝口不提那碗汤和那壶水。
永琪蹲下身,以筠坐在那儿,正不解他为何突然蹲下来,就见他已经替自己脱了脚上的绣花鞋。
“喵”
,门槛那儿蹲着的胖橘叫了一声,语芙就端了一壶橘红青果茶来,替她倒了一杯。
以筠这会儿正享受着这世上独一份的皇子按摩呢,哪有心思喝茶,只叫语芙替她倒了一杯放在一旁,待放凉了些,才自个儿支着身子喝了几口。
这茶背后是什么意思倒是其次,不过就她这嗓子,现下也确实很需要这样一壶茶。
直到午后,以筠躺在那儿,永琪端坐在那儿,把她拥在怀里,问道:“这茶可还有用?”
她想都没想反问一句:“那玉竹赤羊汤有用吗?”
“有用没用,你不都知道了?”
永琪也立马回道,然后便侧头看她乍然红了的脸,嘴角擒着浓浓的笑意。
以筠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他的衣领微敞着,她忍着酸疼,坐起来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出了口气才又躺下来:“你今儿
去前院睡。”
永琪忍着疼,连“嘶”
都不曾“嘶”
一声,这点疼比起她来,算得了什么,受便受了。
可听见要他去前院睡,又不愿了,问道:“为什么?”
以筠哼唧了一声,声音细细的,仿佛夏日的蚊蝇:“日日这般,后日归宁日,如何去?”
永琪闻言,无奈商量:“那若是今夜不这般,可能留下?”
以筠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看着他,没说话,可她说的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你看我信你吗?”
一墙之隔的门外,云启和全有海还有语芙程晋一行人正在那儿窃窃私语。
“爷还没用午膳么?”
云启面露急色地问道。
全有海摇了摇头,问:“你有什么事儿非得这会儿把爷叫出来?”
“边关的事儿,爷这段时日都在兵部,底下人拿不定主意还得爷去拿个主意再决定要怎么告诉上头呢。四爷那边还有事儿,派人来催过一趟了。”
别说全有海,便是云启也是一个头八个大。
这几日爷休沐,正和福晋蜜里调油呢,偏生天山南路那边不安分,各处来的消息,爷每日都抽点时间处理,若非这会儿两边都着急,他想来也不会来打搅。
全有海看看语芙,示意她要不进去喊人。
语芙摇了摇头,她是知道里头在干什么的,怎么敢轻易打扰。
云启无奈地看着这个多日不见如今已经强硬起来的小丫鬟,又看看全有海,示意他去。
全有海摇摇头,心说你怎
么尽坑我呢?你在也身边比我时间久,都不敢去怎么还让我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