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這次沒忍住
桑奕明初八確實沒跟著去,他是初九去的。
初八開工那天他在公司把重要的工作安排好,能遠程處理的工作遠程處理,不能處理的等他回來再說,也就一周時間而已。
方言他們已經到了內蒙,下飛機的時候是下午,太陽已經很遠,幾個人一下飛機都被凍得不行。
方言穿的很厚,棉襖棉褲外面套著羽絨服,帽子圍巾雪地靴,一樣都不少,但還是被凍傻啦。
極致的冷是有味道跟衝擊力的,能順著喉嚨直接扎進胸口,如果不多喘幾口氣,方言都怕自己的肺會被凍住。
方言以為最冷的冬天不過是十四歲坐上火車北上回姥姥家,一個人穿著單衣躲在火車站裡的那一年,這裡比那年還要冷得多。
「哥,」方言打著哆嗦,站在棲南身邊,頭躲在棲南身後,拿他擋風,「太冷了,咱原地返回吧,進去買機票。」
棲南也冷,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舒承趕緊拽住方言胳膊:「不行言哥,不讓你走。」
旁邊跟著的助理小天跟化妝師栗子最積極,他倆年紀不大玩性大,穿的都沒方言那麼多,一下車雖然也冷得直打哆嗦,但還是舉著手機到處拍照錄視頻。
栗子是個很活潑的姑娘,一聽方言要走,舉著手機對著方言拍了一張:「言哥臉這麼紅也這麼上相,你可不能走,我還沒在你臉上跟身上發揮呢。」
栗子說的發揮,是這次的拍攝需要在方言臉上跟身上畫彩繪,雖然只畫上半身,但要畫的圖案不少而且很精細。
助理小天也去拽方言胳膊,方言就是說著玩兒的,再冷他也會堅持拍完,原地跺了跺腳說:「快走快走,還有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呢吧。」
舒承跟棲南把這次的行程早就安排妥了,租的越野車就在機場外面,跟送車的人交接了車鑰匙,幾個人按照規劃好的路線直接往山里開,棲南認識的朋友提前在熟悉的老鄉家裡給他們收拾了三間房。
第一天沒有拍攝計劃,去山裡的路上就是吃吃喝喝,不知道的他們就問路人。
冬天不是內蒙的旅遊旺季,他們去的也不是旅遊景區,零下二三十度冰天雪地的去玩兒的人少,當地人碰到幾個大冬天說來旅遊拍照的,都很熱情,隨便抓個路人都能跟你嘮上半天,指著哪裡好玩兒哪裡好吃哪片白樺林最漂亮,哪裡的雪窩厚,哪片兒山頭小心野生動物出沒,還提醒他們晚上不要進深山,小心有狼。
老鄉家就住在山裡,村後頭就是一大片白樺林,老兩口一輩子沒怎麼出過山,家裡的老一輩也是山裡的獵戶,過完年兒子跟孫子都走了,所以能騰出三間房出來給他們住。
老鄉還特意給他們留了兩隻羊跟足量的雞鴨魚,除了他們自家養的,都是從同村買的。
棲南來之前拖朋友給老鄉轉了兩萬塊錢,朋友不要,棲南領著一幫人來不會白吃白喝,最後老鄉說什麼都要退回來一萬五。
這次他們來的時候,除了帶換洗的衣服跟拍攝用的東西之外,幾個大行李箱裡裝的都是帶過來的特產。
五個人大包小包一進屋,老鄉家的柴火灶早就燒起來了,鐵鍋燉肉鍋邊貼上一圈兒玉米餅,蓋著鍋蓋都壓不住香味兒,桌子上剛盛出來的手扒羊肉還冒著熱氣。
方言一下車就開始流口水,餓的肚子咕嚕叫。
老兩口實在太熱情,拿的也是家裡的好酒,晚上幾個人吃的多喝的也多,沒到九點一個個都醉了。
房間收拾得板正,栗子是姑娘,她一個人睡一間,其他四個男人正好兩個人一間,方言跟棲南一間,舒承跟助理小天一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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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第二天是被栗子叫起來的,吃了早飯就給他畫身體彩繪,彩繪都在方言的上半身,脖子跟胸口是重點要畫的位置。
舒承跟栗子早就設計好了圖案,栗子直接按照圖片在方言身上再畫一次就好。
栗子跟舒承是私下裡的好朋友,兩個人合作了三年多,性格跟脾氣都像,酷酷的,一個小姑娘剪了個寸頭,擼起袖子就是兩個花臂,美院畢業的,專業素質也強,人體彩繪還得過獎。
她在方言身上畫畫很輕鬆,嘴裡嚼著口香糖,跟方言說著笑著,一點兒都不影響手上下筆的度。
栗子嘴也甜:「言哥,目前為止,跟舒承合作過的模特,你最帥了。」
方言趴在床上笑:「別夸,經不住夸。」
栗子也笑:「我說的是真的,我好好給你畫。」
方言過了一會兒才問:「我身上的疤,確定不要遮一下嗎?」
「舒承說了,不用遮。」
在來之前,舒承已經跟方言過了一遍拍攝計劃,拍露上半身畫彩繪的照片也是經過方言點頭同意的。
方言也跟舒承說了自己胳膊上跟身體上有疤的事,舒承說,白樺樹在成長的過程中,免不了會受到傷害,樹幹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劃痕,有的樹皮甚至直接被剝掉,所以身上有疤沒什麼,更不用特意去遮。
方言想遮,是他自己在心理上自始至終都不滿意現在的身體,他覺得醜陋。
栗子以方言脖子為中心分開,左邊畫的是旺盛雪白的白樺樹,右邊是被剝掉樹皮的白樺樹。
圖案集中在脖子胸口跟鎖骨,肩膀上是用色更加鮮艷用來點綴襯托的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