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明叶天到底抑郁难消,加之甄刚这一闹,勾起往事,便有些意志消沉,整日寝食不安浑浑噩噩,没几天便一头病倒。腾善白涣轮流看诊问药,却收效甚微。
这日一早,白涣正自把脉,明叶天忽然惊厥坐起,跳下床抱住正自玩耍的落儿,紧紧搂住不放,吓得孩子放声大哭奋力挣扎。秦佑臻等苦劝不住,白涣只得将人点了,这才解下孩子。
腾善愁道:“夫人心中郁结成疾,长此以往,只怕,”
说到这里望向落儿,叹道:“只怕不能再与孩子同处。”
秦佑臻为难道:“孩子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白涣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此事因甄刚而起,若他承诺再不来要孩子,或许能解开心结。”
腾善想了想,摇头道:“甄刚一向孤傲,此次受挫势必怀恨在心,怎肯就此罢休?况他乃孩子爹爹,咱们一再阻止父女相见,于情于理都是不合。若传扬出去,弥蓝山难免落人口舌。”
秦佑臻默然点头。只不过并非担心遭人非议,而是唯恐甄刚狗急跳墙一味来闹,早晚将明叶天逼上绝路。
见掌门师姑半晌不语,腾善道:“这几日落儿同益儿秧儿甚是亲近,不如暂且送去清樱斋照料。”
想到白涣女儿同腾益儿子庆贺之礼近在眼前,届时除去各路宾朋,还有阚王熊三开亲来带子拜师,诸事繁杂,秦佑臻心中焦躁,摆手道:“你们看着办吧。”
腾白不敢多说,忙抱了落儿辞出揽月阁。
眼看明叶天每况愈下,秦佑臻一面亲自用药一面苦思对策。深夜,因辗转难眠,便披衣起来,走去院中静坐。值守童儿一个挑灯一个奉茶道:“山风凉的很,掌门还是早些回房吧。”
见秦佑臻呆坐不动,一个童儿轻声道:“掌门,若大小姐被甄刚抢去,只怕登时要了夫人的命,不如咱们悄悄把大小姐送去一个安全之所藏起来,就不怕他来讨要。”
另一个童儿道:“普天下还有比弥蓝山更安全的地方?亏你想了一天,不过想出这样的法子?”
那童儿急道:“要你说,该怎样?”
两人正自争吵,忽听得脚步声响,回头一望,却见一人急匆匆走来,不觉迎上喜道:“三师兄回来啦。”
秦佑臻一愣,转身张望,果见常湛风尘仆仆走来,躬身道:“见过掌门师姑,弟子回山复命。”
秦佑臻上前拉住道:“夜路难行,怎么这时候赶回来?”
又看向门外道:“言崇呢?”
常湛道:“四弟马儿不支,只怕还要耽搁一回。”
说着拉妻子道:“风凉,回房去吧。”
回到屋内,小童儿忙奉上茶点,秦佑臻亲自打来洗脸水,笑道:“何必这么赶?”
常湛皱眉道:“赤空掌重现江湖传的沸沸扬扬,我恨不能一步踏回山中,”
说着深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妻子,眼中满是担忧。
秦佑臻灯下细看,惊讶道:“三年内,孟家十九人相继病故?”
常湛点头道:“小师姑所料不错,孟神医等绝非因病暴毙,而是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