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漏有点松口?,“一块镇纸要那么些钱?你别被人骗了。”
“这些东西还骗不了我。”
他等了一阵还不见她答应,慢慢吭哧吭哧笑出声,转来捏她的?脸,“我的?奶奶,你不过先垫了这钱,回头官中还要补还你的?,这种事不会要你割肉!”
玉漏这才道?:“我不是因为钱,是怕你哄我。”
看见风二奶奶已走得没?影了,她先往前走去。
池镜两步追上来,“我哄你做什么?难道?哄你三百两银子花?我又不是大哥,你几时见我有过如此大的?开销?”
那可难说,兴许是外头那女人要。她只?顾往前走,“丑话说在前头,银子给了你,要没?见东西,我可是不依的?。”
“你果然?不依,又能怎么样?”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能怎么样,只?好吃了这哑巴亏,算来算去还不是一家的?账,分不清的?。不过想到?他在外头养个女人还要花她的?钱,觉得不上算,一气之下,要和她比着花钱似的?,“你在外头替金铃打金器,也给我打顶金缠枝的?冠子来。”
“你要冠子做什么?从没?见你戴过。”
“你管呢。”
玉漏嘀咕了句,没?给他听见。
两个人一并到?了花萼居去,可巧汪姨父在家,池镜和他在外间说房子的?事,汪姨妈则拉着玉漏到?里间七曲八拐地打听芦笙的?嫁妆,也不知她哪里听说的?,老太太将这事叫给了玉漏去办。
玉漏一味装傻,推说她也不过是照老太太开的?单子去办,老太太眼下还没?开下单子来呢。汪姨妈又打听燕太太又多少体己拿出来,玉漏更?推说不知道?了。
心里却替燕太太算了算,想她撑破了天也不过能拿出几百两银子。
那头燕太太是想着先看官中能出多
少,因而待汪家搬出去,这头开始紧锣密鼓张罗起嫁妆的?事后,也来探玉漏的?口?风。
玉漏简直几面为难,老太太那头只?叫少办,又不好明对燕太太说,因此只?告诉她各样品类数目,并没?说都是些库房里使不上的?陈货。
饶是如此,燕太太看着那单子,也还嫌不够,但又没?个先例好比,老太太她们?那一辈不清楚,碧鸳的?嫁妆自然?是不好比的?,金铃的?更?不能拿来比,因此口?气也有些不定,“就这么些?”
玉漏道?:“布料一百匹,一套黄花梨雕花家具,还不算现要裁的?衣裳,要打的?头面。”
却没?告诉她,布料都是些丫头们?穿的?料子,那套黄花梨家具也不过是各房里从前使旧了的?,老太太叫重新打磨上漆。
燕太太望着单子半晌没?作声,后来只?好递还给她,“先照单子上的?办吧。”
谁知没?两日,听见底下妈妈说看见在清库房,将好些旧家具重新上了漆,抬到?了园中去晒。燕太太和芦笙特地走到?园中那块空地上去看,果然?见床榻桌椅,一应俱全,刷了一样颜色的?漆,倒拼成一套了。
芦笙当即便问:“难道?这些就是陪送给我的??”
连芦笙也看出端倪来,燕太太还有个猜不到?的??当下气汹汹回房,叫了玉漏来质问:“你上回说那套黄花梨的?家具,是在哪家打的??”
这几日清点库房闹得动静不小,玉漏听她这样问,料她是猜着了,就笑道?:“老太太说库房里搁着好些家具没?用,倒白费了,叫重新刷上漆,也不必外头重打,费时费力的?。太太放心,那些家具我一件一件都细细查看过,都是好的?,木头也都是难得的?好木头,又是老物件,比外头现买的?强。”
燕太太怄得冷笑,“好?好你怎么不搬去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