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自我开解了一番后,乔稚把这场乌龙归咎于:早起低血糖,眼花看错才酿成的杯具。
可……
现在是怎么回事?
乔稚还保持着抬起脚要脱鞋的姿势站在门口,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蜷在客厅中央那白花花的一团。
是男人。
一个光溜溜的男人。
一个光溜溜的正在睡觉的男人。
这不科学口牙
乔稚活了二十五年,不说经历了什么大风大浪吧,却也是有些见识和胆量的,但眼前这一幕却还是差点将她吓得当场跪倒在地。
这是咋整的啊?
早上有幻觉是吃不饱血糖低,晚上还有幻觉莫不是真的□过头了?
有了早上的乌龙经历,她不敢再莽撞行事。定定心神,把提包往边上一放,双手各抄着一只高跟鞋就上去了。
因为客厅的灯开着,所以光线很充足。离得越近乔稚就越肯定那不是一团虚幻的影子,在屏神凝气之余,她甚至能听到对方若有若无的呼吸。她小心地凑近,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不过一瞬间,她的手指像触电似地收了回来。
活的,活的!
她心擂如鼓,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可到底理智还是在关键的时候把持了主导权,她悄无声息地开始后退,先出门再打电话报警。可刚往后挪了一小步,地上的人突然动了动,原本蜷着的身体缓缓舒展开……哦哦,从来没近距离观看过这样的别致景色。这这,这真是让人即震惊又震憾,还带着一种很忧桑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抹了把脸,试图将澎湃的心潮压下避免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尖叫起来。可,地上的人似乎想翻过身来,这要真翻到正面那场面就直接从立体过渡到3d了。
乔稚心慌之余下意识地往后一跳,没留神脚下一滑就这么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尾椎砸在玻化砖上发出‘咯’的一声。
地上的人似乎是醒了,只见他半撑着自己曲膝坐起来,没什么焦距的目光一阵乱绕后定在她脸上。大概是紧张过头的关系,她居然手脚发软,心脏也不知道是停滞了呢还是跳得太快听不出节奏来。
对方的目光凝在她脸上几秒后像是终于定好聚焦,原来半眯着的眼皮缓缓地掀开来。乔稚的呼吸一滞,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漂亮,乌莹莹地明净纯粹,亦像一泓安静的泉,可却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她觉得自己的舌头和自己的身体一齐僵硬了,即说不了话也动不了手,只能任由自己像截木头似地戳在这个连根毛线也没穿的男人面前。
这种感觉真糟糕!
又……他妈很奇妙!
对方对她似乎很好奇,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趟后慢慢地探过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不好想近距离再看得仔细些。在觉察到对方的动作后乔稚下意识地咬紧牙关,舌根传来一阵的疼痛。
对方的脸在她眼前一点点放大,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渐渐升高的温度。终于,在他抬起手轻触她的脸颊时,乔稚再忍不住尖叫一声,扬起手一高跟鞋拍在对方脸上。
这一鞋底子抽得可狠,瞬间就有一团白白像乒乓球似的东西给当场拍了出去,直直地砸在防盗门上。
咣地一声。
前面说了,乔稚本身也是个挺有胆色的妹子。所以她一老早就做好了与歹徒搏斗的准备,就刚才发狠抽那一鞋底子时她也没胆怯地闭眼。可,为什么本该抽在歹徒脸上的鞋底子,到最后却抽到一颗乒乓球呢?
乔稚恍神了有近一分钟左右才缓过气来,客厅里空荡荡地。可她坚决不认为自己刚才是在作梦,那人身上的温度还有抽人的手感都那么的真实。但……但这房间里除了她哪还有活人?
不,有活物!
乔稚像是触电似地从地上弹起来冲到防盗门边,地上可不趴着一团白白软软的东西。看着像是……
高帅富?!
乔稚有些发傻地蹲着看了许久,大脑都糊成了一团沥青。
要是刚才她抽的是高帅富,那那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呢?莫不是被她一鞋底子抽成了高帅富?还是……高帅富就是那个人?
这不可能啊!
这不科学嘛!
但怎么解释凭空消失的男人?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大男人不见了,哪怕是汽化也该有阵雾吧。退一万步说,它就是妖怪变个身也该来个金光或是雷鸣的特效。哪能一鞋底子就给抽回原形,这也太弱不禁风了。
乔稚心里擂着小鼓,鼓足勇气伸手戳了戳那团软绵绵的东西。
没反应。
莫非刚才那下抽得太狠,给她拍死了?
正想着呢,地上的那团白茸茸突然动了动,看着很吃力很勉强地支撑起身体,埋着头颤颤巍巍地往角落爬。
这么可怜巴巴的东西……会是妖怪?
乔稚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无比荒诞,且不说这世界有没有妖怪吧。就算是有,可怎么也轮不到它啊。从影视剧和漫画甚至是古文话本里,都提到说妖怪要修成人身,都得成百年千年道行吧。单凭这点,怎么也轮不到它啊。
她越发肯定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可,那个裸男怎么解释?她肯定自己看到那个男人时即不是作梦也不是眼花,但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宁杀错,不放过!
乔稚考虑再三,找了只大马克杯倒扣在白团子身上,为保险起见还在上面压了本新华字典。但是转身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便回房翻出前年去南普陀时买的观音大士像压在字典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