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卓回头向她道声谢,又转向李老太,伸手轻轻覆在曾氏握着李老太的那只手上。
曾氏听他在自己耳畔说了句“得罪了。”
下一刻,手被他抓住。
“阿娘,我们好好的回来了,你放心。”
魏卓握着曾氏的手朝李老太太温声开口。
这一声落下,明舒便见李老太太灰败的脸上绽出分神采,她依旧说不出话,口“嗬嗬”
声转急,只转动着眼珠看魏卓与曾氏。
曾氏脸红了红,却仍是开口道“阿娘,我会与他好好的,你放心。”
李老太太这才慢慢阖上了眼,眼角有泪水缓缓流下。她这辈子早就无所求,只希望战死沙场的子能回来,和媳妇一家和和美美,就像刚成亲时那样。
“嗬嗬”
的痰音渐渐消失,屋里归于平静,谁也没在此时出声打破这一刻沉默,直到良久之,大夫才开口“殿帅,夫,老太太经走了。”
魏卓和曾氏这才回过神来。触景生情,曾氏然红了眼眶,泪水滚落面颊犹不自。魏卓松开手,情不自禁向她眼底拭去“莫难过,阿娘了却心愿,去得很安祥。”
曾氏起先怔怔的,待他粗砺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才被那一丝异样触感惊醒。
“对不起。”
魏卓也突然察觉自己的唐突举动,雷殛般缩手。
曾氏也开脸,以袖子拭泪,魏卓瞧见了,又笨拙地摸出素帕递予她。
“不用了,我没事。”
曾氏推开他的手,轻按两下面颊,站起身来。
明舒忙过来扶住曾氏,与她退到门外,魏卓也跟出门来,向她道谢“今日真的多谢你,能了却老太太一番心愿,让她走得了无牵挂。请受魏某一拜。”
说话魏卓便拱手揖,曾氏吓了一跳,急忙伸手阻止他。
开什么玩笑,让堂堂禁军统领给她行这大礼,她可受不起。
不过力量到底过于悬殊,魏卓这一揖,还是结结实实地行了下去。
“明舒,你怎么也不帮忙拦着点。”
曾氏受了这一礼,有些不安,又恼明舒作壁上观,于是冲她道。
明舒可看得开“你都和魏叔都扮上夫妻了,受他这一礼也没什么。魏叔又不是那种在意世俗眼光,拘于礼法的,你就这么放在心上了。”
“你”
曾氏被明舒一通抢白,竟是无言以回。
魏卓见母两似乎有因自己而起争执的苗头,忙道“我送你们下楼。老太太经辞世,她的事交给我,你们先回吧。”
曾氏便与明舒一边下楼一边道“唉,相识一场,老太太命苦。灵棚搭好,我再来给老太太上炷香。”
“你有心了。”
魏卓道。
他将两送到门外,自己也回看了眼这幢陈旧小楼,叹道“其实朝廷给过老太太抚恤,其就有一幢新宅,她早就能搬离这里,但她一直不肯离开,执意留在这里等她子,是我没有替朋友照顾好老”
“殿帅节哀,您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
曾氏劝慰道。
魏卓点点头,只道“好了,不耽搁你们,先回吧。”
曾氏这才与他告辞,带着明舒往巷外走去。
夕阳半落,魏卓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去,瞧二身影渐远,待回头,却突然瞥见对面暗巷有两个黑衣男走出。
久经沙场,经生历死炼出的警惕在这一刻爆,魏卓眼神顿厉,箭步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