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路通动作一顿,好像是完成了一张符箓,不等周怀民问,路通又是提笔伏案而书。
“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路通心里嘀咕着。
几天接触下来,周怀民这娃笨是笨了点,还有些独属初生牛犊的冲劲儿,但到底还是单纯清澈,与久经江湖的老油子相去甚远,更不可能是那类凶残暴虐的魔头。
“小小年纪的,怎么可能?嗯,应该不是,不是。”
路通谨慎地控笔,让笔尖僵硬却服帖地游走于半干的水印上。
“但以前听说…好像听说一些上三品的老板凳会用术法更易面容形体,用以满足一些不良癖好?我所看到的,其实…有可能…”
想到这儿,冷汗唰的一下爬满了路通脊背。
颤颤悠悠地勉强画完第二道符箓,路通擦了擦手腕处的汗水,故作无意问道:“怀民,这几日也没见你用过什么兵器,今晚可别再保留了啊,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吧。”
良久沉默。
一股寒气直冲后脑勺,路通捏起一张才画好的雷符,忙转头喝道:“怀民!?”
“嗯嗯嗯?”
本在原地闭目冥想的周怀民受到惊吓,闻声出定道:“什么保底?”
见路通皱起本该喜感的眉毛,满头大汗,一改平时滑稽松散的样子,带着三分如临大敌,两分惊惧,五分狠厉盯着自己,周怀民虽有些奇怪却也努力记起路通刚才所讲,答复道:“我向来只善拳脚,路大哥勿怪。你让我记下的指法我也记下了,怎么,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
路通仔细观察周怀民片刻,又偷偷将雷符自背后放归原处,而后转过身去,抱着些许埋怨的语气伏案道:“单纯看你半天不回话心急了罢。别看我白天说得轻松,这苍元城礼丰商铺也诚不可小觑,更别提你这三品的修为也实在不够看,过程中免不了我来给你兜底。一会儿就要动真家伙了,你这样呆傻的模样可让我放心不下。”
“怪我,怪我。”
周怀民应道:“路大哥放心,彼时我定打足十二分精神。”
“嗯。”
路通敷衍地支吾了一声,便一门心思继续制符。
周怀民尴尬地抓了抓头,自己为了早日晋升三品上阶,逮到机会便专注修炼,且自打出门历练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也确实没睡上几顿安稳觉。
方才路通叫自己安静,加之考虑到晚上的行动,周怀民便索性闭目冥想休憩片刻,哪成想只是没来及回上话,路通的反应便这么大。
“总觉得这路通有问题,有大问题。”
唐突记起白天路通痛苦的惊醒,周怀民内心不由犯了嘀咕。他总觉得路通有什么瞒着自己,即便是与自己本无渊源的小事,但此刻作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这种刻意到足以影响二人正常相处的隐瞒总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大抵这就是江湖老油条的精明吧。”
周怀民撇了撇嘴,像是霍康、姜炎那样坦诚的人,自己以后或许会越来越少遇到吧。
“待下次再遇诸位,我定要比现在十倍珍惜才是。”
周怀民心中叹道。
最后一笔落成,路通将几张符箓捧在手心一一检查,确认无误后将其中几张收入怀中,留下两张雷符递给周怀民道:“这就是了。若要使用这道术符,只需双指夹住并使中指抵住这处标记,而后催动能量将其激活即可,想象一道霹雳自指尖射出来瞄准大概方向。”
“记下了。”
周怀民点点头,将两张雷符收入吊坠。
见周怀民兴致怏怏,收下雷符后再没过多表态,路通道:“那咱们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