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千秋傻乎乎地站在公堂外头,他人麻了。
这公堂内外,已是肃然,官吏们看邓健的眼神,已是大不相同。
邓健不理会刘吉,目光只逡巡众官吏,平静地道:“你们之中,也有不少人为虎作伥,不要以为我不知晓,这县中的诫石所书:‘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你们平日里所作所为,纵能欺民,欺我这父母官,却真以为欺得了天吗?”
众官吏战栗,鸦雀无声。
邓健背着手,慢慢地在案牍后踱了两步,他压低声音,可他声音无论高低,却都知道,这里的人都会支着耳朵,将他的话听的清楚明白。
“三日之内,自行来我公房自,过了三日,再心怀侥幸的,那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刘吉便是尔等榜样!”
衙堂内外,已是一片惨然,仿佛一座大山,压得所有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
邓千秋匆匆地回了贤良寺,却迎面撞见了鼻青脸肿的朱棡。
邓千秋没心思顾朱棡身上的新伤,劈头盖脸就道:“殿下,我有话要说。”
朱棡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口里含含糊糊地道:“真巧,我也有话极想和你说。”
邓千秋和朱棡同时道:“你先说。”
最后还是朱棡道:“还是千秋先说吧,谦让是男儿大丈夫的美德。”
邓千秋顾不得他这屁话,却是大呼道:“不得了,殿下,我爹他成精啦。”
“啊……”
朱棡震惊,道:“那更巧了,我爹他也成精了。”
邓千秋:“……”
这下子,邓千秋倒是整不会了。
朱棡道:“这些时日,说也奇怪,每一次父皇叫我去,就好像预知了我又犯了什么错似的,没来由的便揍我一顿,好像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一般。”
说到这里,他苦着脸看着邓千秋道:“你说说看,这不是成精又是什么?千秋,你爹咋成精了?”
邓千秋听到这里,反而冷静下来,他古怪地看了朱棡一眼:“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震惊了,倒觉得我爹修炼还不够,应该还没有到成精的地步。”
朱棡呼出一口气,骂骂咧咧地道:“本王的身边,一定出了内贼,我一定要找到他,剥了他的皮。”
邓千秋劝道:“殿下,差不多得了,若是找到了才糟糕。”
朱棡一愣:“这是为何?”
邓千秋道:“就算找着了,陛下随手就派几个更厉害的,说不准下一次,会有人钻到殿下的床底下,连殿下梦呓都能摸得一清二楚,那才可怕。”
朱棡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慎重地点点头道:“不错,果然不愧是千秋,你这样一提点,我竟觉得还是不查为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