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另一边,门被重重拍上。泪水渗入缝,又顺势流在地面。“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显而易见,那人的下场绝对惨烈,脸贴着冰冷的瓷砖地面,脸已吓得煞白,哆嗦着,克里德曼摸到了落在旁边的魔杖。
“不…我没有…错,我是对的,他才是…那个错的人……是他们先那么说话,是他笑话我,他们取笑我!无视我!践踏我的尊严!是他们!”
他重新时拾起勇气,杖柄熟悉的触感带来安心,克里德曼拭去衣肩上的灰走到落地镜前,冲着镜子咧嘴一笑。
“瞧,我是强大的,自信的,美丽的,没有人能瞧不起我,欺负我,背叛或是利用我,没有人!”
一拳击在镜面,顿时生出无数裂痕,克里德曼疯似地看向破碎的自己,大声咆哮。
“没有人!没有人!你也不可以!不可以!!!”
那是敌人,也可以是朋友、家人,也是…记忆。
片刻,克里德曼又冷静下来,迷茫地望着一地狼藉。节骨处有一片凝血,黏糊糊的,不算很痛,好在自己的愈合咒掌握的还算不错,这点小伤很快只剩糊在外面的血,仔细擦拭后他又用清理咒打扫现场,恢复原有的布置。
多日后他仍靠着这谎言麻痹自己。“请,不要逃走。”
而此时此刻,少年只剩冷漠。仿若脱兔出逃,仿徨之样分毫不差地落入那人眼中。
“请你,不要离开,不要走。”
在慢腾腾说出这句话,克里德曼不紧不慢来到那人跟前。“不要走。”
完全没有商量余地,他不顾那人的哀嚎拽着人又回到了决斗场。“你们玩吧。”
那人就像大号的垃圾袋被扔到了地上,再想回头求助克里德曼也早就没了影。
“西斯…”
但这次不同以往,那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至于毁容吧…他不是我们的敌人,也不是复仇,他身上没有我们想取的东西,那不是为了荣誉。”
经过几个月他的变化也悄然而至,也从一开始的优柔寡断变成冷眼旁观,从不参与再到参与,从抓人到动手,又从动手到挑选,但更多,他还是喜欢无视。如今他难得为人求情,勾起自己的兴致。
“哦?为什么?”
那仿佛是那人脱口而出的答案,或许没有思考过,又或许是认真思考过后的答案,克里德曼憋着嘴,手指用力戳着那人的胸膛。
“不行就是不行,我心疼、难过,我之前和你说好的大部分时候我不动手,我只负责【挑选】不是吗?而且不打和我们毫无过节的人,在这基础上如果不需要对方为我们的目的牺牲,仅仅是用作取乐的话,我不接受。”
言之有理,但不切时宜的心软无异于害自己。“克里德曼。”
他开口了,蓝色的瞳孔绽放光芒,却并不温柔。“宽容是种美德,你的善意…可不能随地乱用哦?”
那算不上征询意见,颊肉被大力拉扯着,隐约传来酸的痛感,嘴角又咧着,导致面上僵持着,看着像生了张怪异的笑脸。
“嗯…我只是还不太…适应……”
可做不到,无法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以暴力换来的快乐与荣誉何曾正确过?所以每一次所谓的【挑选】也只选与自己有过节的人,再以各种理由离开,与其自己动手,还不如选择无视,或许这样能降低一些负罪感。
可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只能一路走下去。从没选择余地,也无回头可能。
随口搪塞过去,克里德曼又歉意的看向门口。“西斯…?那个…我想起一件事……”
也确实有事,那些图书馆的书还没认真看过,没记错的话那本书还在原处。
见人铁了心要走,西斯也干脆不再阻拦,出言相劝的话既已送出,听不听便不再是自己事。但总有一天,他也会真正动手,让鲜血溅在脸上。
“害,散了,散了~”
好不容易积起的心情又被冲散,西斯摆摆手跟着肯瑞赛离开了房间,见人都散去,派珀特做完收尾工作也去了别处。
晚餐之后正是空闲之时,图书馆似乎成了绝佳去处。避开那三人的视线,宵禁时分,克里德曼也如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