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和梁今曦乃是一丘之貉,不然也滚不到他床上。一个买,一个卖,都不是好东西。
他又想起那个暴雨天,外面的暴风骤雨疯狂肆虐,他们在房间里也和野兽一样疯狂□□,除了泄欲望和进食睡觉,几乎什么都没做,不是畜生是什么?唯一还像人的地方,只是没有亲吻对方的唇,保持了这一丝清明罢了。
或者还不是故意保持的这一点理智,而是因为全身感官都集中于一处,别的都不重要了。
那更畜生。
但是梁今曦这么说出来,不知为什么,韩墨骁突然觉得难过。
“四爷,”
他低下头,用拇指扣着左手手腕内侧,“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随便打骂。”
“别抠了,一会儿就把表戴上,”
梁今曦将他的手拨开,拿过他被抠得通红的手腕送到唇边吹了吹,低低问,“你在怕什么?”
轻柔的风弄得手腕有些痒,韩墨骁把手缩了回来,没回答他的话,只说:“反正您使劲用我就成了,没必要对我好。”
“因为对你好的人都死了,”
梁今曦见他面露惊骇,又笑道,“你担心我也活不久?”
“四爷福大命大,哪是我能克死的,柳芽他们也都好好的,您可别乱说,”
韩墨骁一脸无语,“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您只需帮我护着逢春院,我自然随您摆弄。”
“有没有必要,你说了不算。”
梁四爷缓缓说完这句话便合上了眼,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了。
韩墨骁知道自己又惹了人不高兴,只得也乖乖闭了嘴。
到了梁公馆,那块表果然已经送回来了。
梁四爷把那个方形的锦盒递过来:“要用钱跟我说,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就好好留着,下回可不一定能到我手上。”
韩墨骁打开盒子,里面的表已经被护理得焕然一新,表盘上的钻石在灯下重新散着夺目的光彩。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拿出来转到背面去找那个熟悉的划痕,又看了看表带,用拇指轻轻摸了摸那个很小的“墨”
字,总算彻底安下心来。
“错不了,”
梁四爷瞥了一眼那表带,“字是你亲自刻的?”
韩墨骁一愣:“四爷怎么知道?”
“你的字我一眼便认得出。”
韩墨骁闻言“噌”
地站起来,厚重的实木椅被翻倒在地,他盯着梁今曦,胸膛起伏、呼吸急促,放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指甲陷进皮肉里。
一旁的下人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连忙把椅子扶起来。
“什么意思?”
韩墨骁颤抖着声音,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四爷看过我一幅行草,连楷书的字迹也认得了?”
梁今曦示意下人们都出去,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小韩院长以为当初这蒲州城不管谁写了拜帖来找,我都会去赴宴;空口说一句写字酬谢,我就会答应帮忙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