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衣服一脱就能看见。韩墨骁不自觉地捂住手腕,低声说:“那是我养父送给我的成人礼。”
“摔过?走得不太准,上面还有刮痕,”
梁今曦道,“我已经让人送去调整清理,今天送回。”
“四爷怎么会认得我的表?”
韩墨骁忍不住问。
“这几年喜欢收藏这些,”
梁今曦淡淡道,“你第一次见我时将它放在叠好的衣服上,我刚好有块差不多的,便多看了两眼。”
韩墨骁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多少钱赎回来的?我还给您。”
梁四爷便不说话了,深沉的眸子静静看着他。
他眼里并不带着对他不自量力的嘲讽,眼神甚至有些温和,好像他在说什么多余的事。
“我真的会还的,”
韩墨骁却突然脸热起来,“就是慢一点,得分好多次……”
他向来认为自己活得问心无愧便够了,有为了钱四处奔波的时候,但心里极少为了钱感到难堪或自卑。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二次因为自己的贫穷感到羞愧。
第一次也是在梁今曦跟前,他跪在地上捡那块银元,梁四爷就那么走了进来,他顿时便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拿稳,让钱掉了。要是他顺顺当当拿了钱买了蛋糕,抱着彤彤出门时再遇到他进来该多好。
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不想叫这个人看见自己为钱窘迫的样子。
“举手之劳若能博小韩院长一笑,也算美事一桩,”
梁今曦仿佛很享受看他这么无措,勾唇道,“不必算得这么清。”
“你……”
他咬了咬下唇,“不要这样。”
银钱好计较,人情难清算,这还是为他自己欠下的人情,想推都推不掉。
买卖不是这么做的,梁四爷这是在坏规矩,叫人难做。
“哪样?”
“不要做多余的事,我浑身难受,”
韩墨骁把脑袋低下,红着脸道,“要不,不需要上床的时候…我们别见面了。”
上次白吃了他的蛋糕,这次又拿了他的表,下次呢?
他和梁今曦甚至不是和琼斯那种关系,吃两次饭,一人请了一次,以后就算不再往来也就罢了。
一声轻笑传入耳膜,韩墨骁抬眼,对上梁今曦那双含笑的诗意的眼睛。
“看来小韩院长看我,还真是和看畜生没有区别。”
梁四爷垂着眼又笑了一声,唇角还勾着,下垂的睫毛却将眼里的光遮住了。
“不是……”
“那是什么?”
韩墨骁张嘴忙要解释,却又好像被人说中了似的,回想自己对梁今曦的种种判断,顶多把他当成一个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