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了快半年了。”
林蔓回道。
话罢,林蔓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狱警,又转回头,倾身对沈风仪低声说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这里了”
沈风仪亦压低了声音回答林蔓道“你不是给我一幅字吗我拿去古董店换钱,谁成想那店老板也太无耻了,上午买了我的字,下午就报警来抓我,说我偷了他店里的钱。”
林蔓道“你没解释那钱是卖字得来的”
沈风仪摇了摇头“警察根本不信,当晚就把我拉到这里来了。”
林蔓道“看来那个古董店老板和警察是一伙儿的。”
狱警看了眼手表,从旁催促道“时间要到了,你们快点。”
林蔓抓紧时间道“你把那个古董店的地址给我,我来想办法。”
匆匆把地址写给林蔓,沈风仪连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被狱警带走了。
沈风仪写林蔓的古董店是一家老字号,老板是49年大批入港中的人中的一个。林蔓上门找他,第一眼就觉得这老板未免也太会算计了,精明皆写在了脸上,眼中时不时地左右乱转,随时准备着占人的便宜。
老板热情地接待了林蔓,林蔓拿出唐寅的月泉图“老板,估个价吧”
“这画”
老板眼睛都看直了,激动地喃喃自语,“世上居然真有这幅画,我还以为”
打断了老板的话,林蔓佯作急不可耐地问道“这画你到底能给我多少钱”
对林蔓打了一个手势,老板说道“2ooo块钱,怎么样你这话有伪作的嫌疑,可不好卖啊”
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林蔓一把拍上了桌上的画,挪至身前“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卖了,免得将来祖宗托梦给我,指责我贱卖家产。”
“好商量,好商量,”
老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通,又说道“这样我给你5ooo”
还是一副一毛不拔舍不得的模样。
林蔓摇了摇头,强硬语气道“不行,我要2oooo块钱加6跟小黄鱼。”
所谓小黄鱼,即是金条。进店门时,林蔓稍稍估量了一下老板的背景,认定他一定拿得出来。
眼见着林蔓毫不退让,且随时要走了,老板咬了咬牙,勉强答应道“行我答应你”
在回答林蔓时,老板的视线始终在林蔓手里的画上。他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那幅画,仿佛生怕一刻没有照顾到,那画就会凭空飞了。
老板让林蔓等在外面,自己进去拿钱。半个小时后,林蔓拿到了她所要的数目。两天以后,她从监狱里接出了沈风仪。
沈风仪已经在监狱里待了快两年,突然重见天日,恍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她总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始终愣愣的。直到跟着林蔓上了公共汽车,坐在冰凉的铁质椅子上,跟着车子的晃动而晃动,闻见重重的柴油味,听到一阵又一阵柴油的闷响,她才猛然惊醒。
眼下的一切都是真实生的,不是在梦里。
“对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沈风仪好奇地问。
林蔓笑道“我卖了一幅唐寅的话给害你的老板。”
“那个老板坏着呢不可信”
沈风仪激动道。
林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稍稍地挨近了沈风仪,悄声说道“我一拿到钱,就送去了警察局。我告那个老板偷了我的话。警察已经把老板的店封了,连他那个人,也进了监狱。”
“警察有这么好说话”
沈风仪对之前警察不由分说抓她入狱的事记忆犹新,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还浑身怵。
林蔓道“当然不光是那些画了,我给那些警察出了一个主意,让他们以证物遗失的由头,匿下了那幅画。”
沈凤仪忍不住啐了一口道“那画可是价值连城,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林蔓靠沈风仪更近,对她附耳道“我给他们的画是假的。另外,警察进去搜的时候,我还悄悄把赵孟頫的字顺回来了。”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做我们以前商量的事了。”
一下子从惊到喜,沈风仪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我留了一根金条,你用它去买一家店面,现在还不到赚钱的时候,要等股票那边热起来才行。”
林蔓保险起见,还是决定继续在工厂做工,等再过两天,事情更淡去些了,再同沈风仪一起把生意做起来。
沈风仪对林蔓言听计从,没过几日,就在一处还算热闹的地界买下了一个门面。
又过了一个多月,装修完毕,在一连串鞭炮响后,干货店“兴隆记”
就此开了起来。
七十年代初,徐飞到香港找到了林蔓。林蔓得知苏青此时又升了数级,正跟一些人斗的难解难分。她估摸着苏青一时半会儿是没空顾她了,觉得时候差不多到了,于是从工厂辞工,与沈风仪一起专心经营兴隆记。
恰逢香港股市大热,徐飞寻了一个可靠的买家,卖掉了两幅字画,换得一大笔钱。按照林蔓的交代,全部投入了股市。直到股灾生之前,林蔓的资产成倍增长。又赶在股市剧跌之前,她及时见好就收,抽身退步,卖掉了手里所有的股票。
关掉了干货店,林蔓用从股市里赚来的钱开了一家兴隆房地产公司,正式进入地产界,到处卖地皮,盖住宅楼、盖商场、盖大型的购物中心。
而这家兴隆房地产公司,即是后来鼎鼎有名的兴隆集团的前身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