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已装了棺,灵堂就布置在前院,大奶奶和?大夫人一同在守夜,大夫人哭晕过去几回,大奶奶刚从月子里出来,接着又大悲一场,看到几人进来时,目光呆滞,脸上?没?有半点颜色。
见几人要去书房,硬撑着起来,替他们?带路。
早上?晏长?陵也曾来过一回,那?之后房门一直关着,没?让人再进去过,大奶奶走在前,轻推开门扇,说话都吃力,“大人请吧。”
知道送礼的人带了小匣子进来,这回几人搜得更仔细。
最后沈康从抽屉里侧一堆书籍中,掏了一个方形漆木小匣子,递给了晏长?陵,晏长?陵拿在手里,看向门房,“是这个?”
门房点头,“好像是。”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张没?有署名的空白信封,晏长?陵用?指尖搓开,却什么都没?有。
空信封。
倒是手里的盒子底布印了几个字迹,似是铺子的名字。
京城内卖这样漆木匣子的铺子不少,大半夜,早就关了门,晏长?陵递给了沈康,“明日一早去查查。”
其余也什么好查的,几人出来,晏长?陵最后一个出门,伸手去关门的大奶奶动作一顿,脚步往前挪了挪,正欲唤他,只见对面穿堂内,钱家大爷匆忙踏入了院子,同晏长?陵拱手道:“犬子之事,大半夜还?让指挥大人奔波劳累,钱某在此致谢了。”
大奶奶垂下?头没?再说话,转身关了门,魂不守舍地走去了灵堂。
晏长?陵回了钱家大爷一礼,“职责所在,应该的。”
钱家大爷又作了一揖表示感谢,“虽说犬子被人所害,我?钱家上?下?恨不得立马找到真凶归案,但也不能让指挥大人不歇息。”
“无妨,钱大人不必如此见外,大半夜来打扰大公子安息,倒是晏某考虑不周了。”
对钱大爷拱了一下?手,洋洋洒洒地带人出了院落。
回屋时,真到了半夜,小娘子已睡着了。
好好的一夜风光彻底被破坏了,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旁,不知道听完了他那?番话后,她心里是如何想的。
还?是早些结案,早些回家。
睡前习惯性地翻身,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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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白明霁便被吊丧的铜锣声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郎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躺在身侧。
而自?己……
又揪住了人家的手。
缓缓地把手指头往外抽,对面人的眉头却突然?动了动,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能把自?个儿的手往他掌心里一塞。
不是她牵的,是他动的手。
待晏长陵睁开眼睛,白明霁却已阖上了眼,奈何心虚,眼皮子没能平静,颤个不停,忽闻得一声轻笑,便也不再装了,翻身坐起来,把塞进去的手抽了出来,没看身后躺着的人,扭头看外面的天色,朦朦天光还?泛着青,这钱家着实睡得不好稳,还?是?起来吧。外侧位置被堵上了,只能翻身从他脚边爬过去,爬到一半,外侧的人先她一步起身,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