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律的臉部線條和他很不一樣,輪廓冷硬得很,醒著的時候總覺得鋒利異常,此時因著病氣,才略略顯得溫和一些。
五官自是不用說,大概是唐松靈見過最漂亮的男孩,造物主好像格外偏愛他,什麼都是最好的。
除了性格,實在是有點冰冷,不易靠近。
他的聲音總是低沉平穩的,似乎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有所波動,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安心。
唐松靈亂七八糟得想著,房間裡異常安靜,剛剛又忙活半天,一歇下來,昨晚睡眠不足的困勁就上來了,這會兒一隻手撐著下巴,東倒西歪坐都坐不直。
天色越來越暗,池律睡得迷迷糊糊,還以為天還沒亮,摸到手機一看,都晚上六點了。
躺了會兒,才發現燒已經退了,身上也沒那麼酸軟,有了些力氣,之前頭重腳輕的感覺也不見了。
剛要起身,一偏頭看見趴在床邊睡熟了的唐松靈。
他脫了外衣,只穿著白色的高領毛衣,趴在床邊縮成小小的一團。
池律靜靜瞧著,只覺得心裡某個角落的堅冰在逐漸融成一股股柔水,流遍四肢百骸。
房間暗得很,池律眼角泄露出的點點柔意卻格外清晰。
他輕聲起身下地,彎腰將唐松靈抱起放在床上,幫他脫了鞋,怕過了病氣,在衣櫃裡拿了個枕頭墊在唐松靈脖子下。
他不知趴床邊睡了多久,臉側被壓紅了一片,兩道深深得壓痕十分顯眼。
這人怎麼睡得這麼死?
池律伸出手,在離唐松靈的臉兩厘米的時候停了下來,一秒之後,手指輕輕附壓在溫潤的側臉。
輕輕撫著那塊壓痕,竟有些輕微的心疼。
想將他留下來,就在這間房子裡,就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自上次唐松靈走了之後,他竟覺得房子有些太空蕩了,他也只不過是住了兩天而已,怎麼會這樣?
直到現在,池律不得不承認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這個人。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何況是對著一個男生。
他不知該如何排遣這種太過陌生的情緒。
許是。。。。。。自己一個人呆太久了?
池律到底是正在長身體的年輕小伙,發燒來勢洶洶,卻去的無聲無息,渾身輕鬆。
已經到飯點了,池律趁他還睡著,出買了些菜,待到唐松靈睜眼,剛好能上桌。
池律正準備推門進去,不想還沒握上手把,門突然自己打開,緊接著從裡面衝出來一個略顯慌張的身影。
池律被他撞得一個趔趄,扶著來人肩膀堪堪穩住身形,詫異道:「怎麼?做噩夢了嗎?」
唐松靈懵了半天不說話,只皺眉望著池律,半晌舉起手探上池律微微發涼的額頭。
「燒退了?」唐松靈愣愣道。
他一睜眼,天完全黑了,左右一看發燒的不見了,自己卻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