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了她自己的儿子,有了皇后的名分。
纵使解开再多的误会,他们也不是当初的他们了。
他不再是十年前的二公子,别扭小气,爱捉弄人。
她不再是十年前的林非欢,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他怀揣着宏大的梦想,她承担着天下一统的责任。
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哪怕是舍了这身家性命,也终究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李颢陵忽然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是啊,回不去了。”
他的神色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这慢性毒药,也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的时间不多了,既然已经错过了你,就不能再错过另外一些东西。”
非欢眉头一挑,刚刚的伤感就被他这么一句话暂且推到一边。“你想要皇位?”
他直言不讳:“是。父皇当年,分明就是捉弄了我。”
想起李泽轩当日的安排,非欢也是觉得哭笑不得,这个教训对于李颢陵而言真的太大了。对于李颢陵,非欢本来是心里有怨的。只是因为这件事,她对李颢陵更多的是怜惜。
他是那样有抱负的一个人,处心积虑谋划了那么久,却得到这样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的确有些可惜。
可是也不能说李颢元就不是一个好皇帝。他勤于朝政,察纳雅言,不偏私不枉法,竟然能将旧日辽国与齐国的势力平衡得很好,倒真是让非欢刮目相看了。
只是李颢元与他父皇一样,都有一个致命的死穴,就是他的皇后。
也就是非欢。
因为太爱,所以太牵挂。因为太牵挂,所以太纵容。他不会违逆非欢,因为顺从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这样的习惯是可怕的。对于这个刚刚诞生的庞大帝国来说,更是致命的。
非欢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已经太迟了。我知道劝你放下很难,可是……颢陵,我太了解你了,你此时若为帝,颢元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可是颢元却能容得下你,给你亲王之尊。”
“颢元……”
李颢陵忽然笑出声来,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刺到她心里去,“你心里竟是已经有了他么?那我呢,我算什么!”
“不,不是这样……”
她咬了咬唇,耐住性子道:“无论如何,颢元都是宸儿的父皇,我已经不可能再帮你了。我不想说我心里人是谁这样无耻的话,因为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也都各自有了孩子,有了不同的立场。你今日来找我,实属不必。”
李颢陵静默了许久,忽然从怀中拿出一支簪子来,竟然是真的离落凤钗。非欢微微一惊,刚想开口询问他已经开始解释:“刘晟已经把水底宝库的事情告诉我了。这就是钥匙没错吧?听说你那还有一只仿的,而且还有地图……”
“你想要地图?”
非欢警惕地看向他,“刘晟已经公开为你所用了?那询兮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李颢陵既然痛快承认了刘晟的事情,便没打算再瞒非欢:“司徒沅湘是我的人,刘晟也是我的人,询兮自然是归顺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