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宝梳就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道:“嗳哟,姑奶奶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啊!刚从阎王殿拉回来的人你就能下这么狠的手?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不就是她挡着你男人埋她男人了吗?埋的不是你男人,你没半点心酸是不是?”
“死婆娘,你敢打我娘!”
坟堆边陶家老大的儿子陶应雄指着宝梳呼喝道。
宝梳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哎哟喂哟叫唤的鲁氏,走到土路边上高声道:“光在下面嚷嚷算什么男人?想替你娘出气,上来啊!就知道在下面几个欺负一个呢?”
“老子不打女人!”
陶应熊气哼哼地回了一句。
“哦,这样啊,那你就骂回来好了,开骂吧!我等着呢!”
宝梳手一抄,往旁边青樟树上一靠,不胜袅绕。
“老子不跟你这种女人计较!”
“算了吧!”
宝梳轻讽道,“打又不敢打,骂又不敢骂,吼两句就要我乖乖听话,你以为你是谁呢?你脸面儿宽得跟黄河似的,还是你手底下有千军万马能吓唬住我啊?歇歇吧,把你那一脸子泥水抹了,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坟前泥战(二)
宝梳刚说完这话,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惊呼声。她忙转头看了一眼,竟见黄氏举着一根朽木棍子朝她奔来!鲁氏这人平日里没这么张狂的,只因今晚丈夫儿子侄子都在,她便以为有人给自己撑腰了,顺便捡了跟棍子就想狠狠教训宝梳一顿,好把自己丢出去的那点脸面找回来!
宝梳瞧见她扑来时,也不打算躲闪,就想待会儿假假地挨那么一下,再叫她赔三年哭三年。可黄鲁氏刚刚近前,旁边的黄氏忽然挣扎着起了身,整个人撞向了鲁氏!只听见鲁氏哎哟地惊叫了一声,手里的木棍子飞了出去,人也给撞下土路,摔在了陶家位分最高的那位的坟头上,立刻疼得惊抓抓地叫唤了起来。
黄氏这么一撞,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所以自己也软乎乎地倒在了宝梳的怀里。下面传来了陶远德三父子的叫骂声,黄氏喘息了两口气后,忽地嚎哭了起来,嘴里骂道:“你们就逼死我们好了!看老天爷放不放你们这些作孽的王八!我家远备死得好惨呐!就是给你们几兄弟害死的!远备呐,我索性跟你去了倒还清静些呀!”
宝梳忙替她按揉了几下心口道:“您可不能去啊!要真有大冤屈,您去了谁替陶二叔讨回来啊!您先歇口气儿,有话我们慢慢说!”
“是啊,娘!”
佩鲜在旁心疼道,“要替爹申冤,总得留口气活着吧!您可不能有事儿啊!”
“鲜儿啊!”
黄氏哭得眼泪鼻涕一块儿流,“你爹死得不明不白啊!叫娘怎么甘心呀!老天爷都看不过意,派龙王爷冲了你爹的坟,就是想跟我们说,你爹死得冤枉啊!”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
陶远德跳上土路指着黄氏骂道,“这些年给老二守gua守得不甘心,还想在我们陶家闹出点事儿来?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刚才娘已经发话了,你往后就不再是陶家的媳妇了!”
黄氏看见陶远德更是气愤,想撑起身又没力气,只好伸出手颤抖地指着他道:“你个没良心的!远备就是给你们害死的!他压根儿就不是吃山红中毒而死!”
“死婆娘你还要胡说是不是?”
陶远德说着一把抓住黄氏的胳膊,粗暴地往身边拉拽。宝梳也怒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她起身就掀了陶远德一掌,喝问道:“怎么了?还要当街行凶啊?”
“管你屁事,给老子滚开!”
“老子早就死了上千年了,你哪门子的老子啊?仗着你胳膊粗腰板硬是个男人,是吧?行啊!”
宝梳抹开了袖子道,“刚才你儿子只会当缩头小乌龟,你这老子索性给他做个榜样,叫他好好瞧瞧缩头老乌龟是什么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