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孟光厽反而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他继续辩驳:“我在报社可从没布过任何说何老板不好的字句,你这是做什么?早听说何辰裕背有靠山,没想到竟然是如此。。。”
孟光厽岂会不晓得何楚卿为何而来?
这书生偏要这么说,无非是死鸭子嘴硬。
“不。。。”
孟光厽想要个明确的说法,何楚卿偏不给他,而是说:“孟先生,你肆无忌惮久了,总要受点苦头。日后平步青云,才显得传奇啊。”
楼下的笔者编辑都正絮絮地谈着闲话,收着公文包,这是每日下班前的轻松。
忽地,却听楼上叮咣一声响。
楼下众人都停了手边的活,面面相觑了片刻。
兴许是什么东西掉了?
说到底,不是稀罕事,楼下很快又闲谈起来。
不过多时,木质楼梯叮叮咣咣地由远及近响起来,像从楼梯上滚落了个什么物件。
招待打了个哈欠,不经意地偏过头去,登时骇住了。
那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好巧不巧,还是他们大名赫赫的孟编辑。
或者,不该说滚下来。孟光厽是被人拖着领子一路从楼梯上拽下来的。
到了最末几个台阶,何楚卿嫌麻烦,索性一脚给孟光厽踢了下来。
孟先生长年伏案,身子骨比同龄人羸弱的多。这么一折腾,是刨花水定的型也散了,领带也松垮了,浑身上下都沾遍了灰尘,疼的连身子骨都撑不起来。
只能“哎呦哎呦”
地倒在地上喘息。
平日里光鲜亮丽地在报社招摇,哪里经受得住这羞辱。
但他顾不得了,只忙着去揉快散架的腰。
一楼的笔者们见此,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立刻有些青壮年上来扶孟光厽。
何楚卿毕竟形单影只,在这十几个人中,威慑力有限。很快被一群男人围了起来。
壮年便扶人,边骂:“哪儿来的混账?有什么事——”
他话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报社里就在此时闯进一群布衣黑帮,各个提着刀,毛瑟手枪别在腰间。
何楚卿接着他的话下去:“有什么事,你要替他平?”
那壮年不由地松了原本架着孟光厽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何楚卿走上前,伸出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瑟瑟抖的孟光厽的脸,说:“杀鸡骇猴。得罪了,鸡。”
说完,他提膝用力撞向孟光厽的腹部。
书生体弱,干呕了一下。很快又被一掌打中脑侧,头晕脑花地往一侧栽倒下去。
他呕出的胃液弄湿了何楚卿的袖子。
何楚卿嫌恶地把衣服褪了下来,随意甩到姓孟的身上,无比心痛地皱眉——这西装还是他在洋人那里花重金定制的。
这姓孟的蘸着何辰裕的血吃福利,还弄脏了他的衣服。当然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何楚卿一招手,便有几人围上去拳打脚踢。
他偏过头来,看到那位对他颇为礼貌的侍应小姐,还装模作样朝人绅士地笑了一下。
笑完,他当中宣告道:“贵报社的孟先生好笔力。对外是义愤填膺的报国志士,对当权种种恶行口诛笔伐。对内,上到顾司令下到名角何辰裕。。。你对人家的私事很感兴趣啊?怎么知道人家通宵达旦云雨到天明?”
话到此,在场许多女人都不堪入耳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