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峙笑道:“你想要先跳?”
何意羡脱口而出:“我狗刨也要游回去找白轩逸。”
听到对方轻笑声:“你分唔清爱同不甘。”
何意羡才意识到,握着拳抬起头和他对视:“有什么区别?”
“爱尚可以追求,不甘唯有认了。”
何意羡不想越描越黑,马上住嘴。何峙便让他轻松一点:“小羡,不是提审你,只是看看你。”
“你看到什么了?”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过去,却不想看到我的未来。但是你会比我更不开心,因为我愿赌服输,而你不是。”
何意羡飞快翻页,语更快:“快说去哪里,你是一家之主,该你做主就要做主。”
何峙想了想:“剧院在排你的戏,要去看看吗?”
“什么叫我的戏?”
何意羡最喜欢的音乐剧团,何峙从百老汇请了过来。担心所有剧目何意羡都能背了,没有惊喜感,编剧全新撰稿,演员日夜彩排。唯心主题,英雄史观。但是屡遭何峙为他们的品味摇摇头。
“其实我也在偷偷写东西,举报你的举报信。顺带说一嘴,你在北京真的,你交友蛮广阔的嘛!”
何意羡还带一个向上的尾音,“喔,所以就这样?你最近都在忙这个?”
“也忙其他事,但事情有主次。”
两人漫步到甲板上,高耸的维多利亚女皇铜像伫立在船头。迎着飒飒海风,6地上的烦恼事仿佛烟消云散。
何意羡在白钻色的长沙上刚刚坐下来,何峙便说我们回去吧。何意羡坐着不动,上下掸了他一眼。何峙给的理由离奇,他说外面没有准确的时钟,宴会厅有一台原子钟,每两千万年才误差一秒。何意羡说玩捻完!那东西不顶用,因为和你在一起一秒钟过两千万年,我们之间已经全部错光光了。何峙说,那就唔捻好浪费老天爷的一番好意。两千万年之中有今生,来世?躺倒的何意羡不回此句,让他用手表看时间就好。然而手表的石英芯今天受了剧烈震动。何意羡就说,我没感觉哪里会不准,但你手腕的香水让我闻得有点晕晕的。闭上眼再不去理睬。
夜风在身上绕了一圈圈,随着呼吸如波纹缓缓起伏,又吹向无垠宁静、不可知的所在。何意羡听到单调的海浪声潮,忽感觉每个人都是其中的鱼,有人是鲸鱼,在水中打个滚能掀起万丈波澜;有人是海马,安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大风大浪与我无关。
“零点钟了。”
“知道了,还能活着见面真不容易。”
“小羡,生日快乐。”
第1o6章天心不与我心违
今天才是何意羡真正的生日,他二三十年来,庆祝的不过是那个被领养的日期。
何意羡听到了似乎许许多多礼花弹的声音,但是他不愿睁眼。等到一切平息,没有一点绚烂,他只看到对岸的地标建筑们几乎被一片黑暗笼罩。何意羡睨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至少要户外大屏写几个字,‘何意羡世界第一黑道少主’。马上送我出道,线上开屏势不可挡,线下海报漫山遍野。我那辆‘hk1’车牌的劳斯莱斯呢?”
何峙说:“哈琦这么建议过,我觉得你不喜欢,便搁置。”
可能哈琦是让各家先撤掉原广告,以备不时之需。只要哈琦点一下头,其余事情他们拍心口搞掂!两肋插刀!眼下过了约定的时间,再没有收到令下,整片港岛便重新夺目地亮了起来。映在何意羡的瞳孔中,光影触动,像一场盛大的希区柯克式变焦。何意羡本质上像看一种猴戏。
只要向哈琦开口,他应该有本领替你找来世界上所有使人快乐的东西。何意羡却说:“他人也变鬼马了!真想让我开心,也真有招,所以跟南潘无话不谈?你说他是无心之失谁敢信啊?你马上把他脸朝下手砍掉埋了吧!”
“他只是在教会你丛林法则,觉察来者不善掏枪应战,混战也在所难免。去找朋友,都没有就去交朋友。碰撞,也受点伤。一帆风顺充其量叫成长,九死一生才叫成功。赢得过他,你就快能生存下来了,这一切将来才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