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姜宣有點不耐煩地說,「道理我都懂,其實我也不是不顧身子,這回發病前都沒感覺,而且也正是因為沒覺得累,我才一直做事一直做事,不料突然就……」
「看來這是你的與眾不同之處,既如此,以後就要加倍小心,我提醒你。」
「行吧。」姜宣垂下腦袋悶悶地說。
好像這就是答應了。
答應就答應吧。
就像前幾天同駱雪霜說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不厭煩、不抗拒季恪了。
回想昨晚,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特別希望有個誰能陪著他、保護他,讓他安安心心地睡去,他想到了季恪,然後季恪也真地在。
記得江東城外季恪說過,想在自己不需要他的一生中,或許萬一可能有那麼一個瞬間,自己需要他了,他是在的。
為了那大約永遠也不會出現的一個瞬間,他會一直守候、一直等待。
如今,那個大約永遠也不會出現的瞬間出現了;
他的守候與等待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他做到了,自己也做到了。
他們用許多年,用許多經歷,做到了曾經認為絕不可能做到之事。
今日看似只是一個瞬間,但關鍵卻不在這一個瞬間,也不在任何時刻,而是點點滴滴匯聚,構成了自然而然。
答應就答應吧。
姜宣在季恪懷裡輕輕蛄蛹,說:「我想再睡一會兒。」
季恪以下巴抵著姜宣腦頂,寬大的手掌在他脊背上緩緩撫摸,道:「好,我陪著你。」
燭火燃了一夜,此時終於熄滅,燈罩暗下去,房間重陷入靜謐,熹微的暖光從窗上透出少許,的一天如期而至。
上午,小山兒和駱雪霜來了。
小山兒立刻上床抱住姜宣不撒手,很依賴很依賴地說:「爹爹我都好長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我好想你呀!而且咱倆也好久好久沒有一起住了!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扭頭看季恪:「今晚我跟爹爹睡!」
並非詢問提議,而是告知,並含著一種「昨晚已經是你了今晚必須是我」的堅定。
駱雪霜笑了,揉揉小山兒的腦袋道:「就一個爹爹,你和你父皇還要爭來爭去?」
小山兒自然而然地說:「因為我和父皇都喜歡爹爹呀!」
眾人都笑,駱雪霜又故意道:「哦?喜歡爹爹什麼?」
「喜歡爹爹好!」
「哪裡好?」
「哪裡都好!最最最最好!」小山兒理直氣壯,整個人縮進姜宣懷裡,仿佛生怕爹爹被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