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好生残忍,头和身体都不在一处了。”
“好像是昨天晚上出的事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一个客栈的人全死了。”
“昨晚?我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什么人能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可不是么,打更的老陈不晓得多少次往这里过了,不也没现么。”
“老陈?他不是疯了么,屎尿流了一裤裆,一个劲儿地喊着有鬼有鬼。”
“怕不是就是因为目睹了昨夜客栈的事被吓疯了的?”
“谁晓得……”
……
路舟雪抱着萧风灼本想再回客栈看看情况,不想还未靠近,就见客栈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探着脑袋往里瞧,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见状,路舟雪皱了皱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下意识拢了拢帽檐,拉住外围一个看热闹的汉子问:“敢问大哥,这是出什么事了?”
那汉子一身粗布麻衣,生得膀大腰圆,似乎是做力气活的伙夫,为人也大大咧咧地,路舟雪一身倒是打扮也没觉得奇怪,反正这戎城边陲苦寒之地,时常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往也不奇怪。
路舟雪问他,他也只是上下打量一番,没多想就道:“还能什么事,昨夜死了人,听说整个客栈的人一夜之间全都尸分离,如今那什么厅来的仙家正在里头查呢。”
“仙家……”
路舟雪若有所思,想起先前在猪肉摊子前瞧见的江陵一行人,料想是百里长情他们到了,便问:“终庭来的?”
“对,就是终庭。”
汉子握拳一拍手心,不过很快又嘟囔起来,声音不算大,但足够让路舟雪听得清楚了,他说,“只不过这仙家神神叨叨的,不忙着揪凶手,倒是找起什么邪祟来了,要我说这事儿还得报官府,青天大老爷茶才有数呢。”
“官府?”
路舟雪脸上出现些许迷茫的神色,倒不是他不晓得官府,只是这戎城看着便不对劲儿,不想竟然还是依照寻常人间的建制,依靠官府来进行城市管理么?
“对啊,城主娘娘专程在西街设了衙门的,有什么不平事都可报官,也正是如此,我们这戎城虽说偏僻荒芜了些,但也算得上安居乐业。”
汉子说这话时满脸感激崇拜,话里话外皆是对“城主娘娘”
的支持和认同。
路舟雪跟怀里的黑猫对视一眼,随即又试探着问道:“你们‘城主娘娘’,可是一位叫‘李兰因’的?”
“怎可直呼娘娘名讳?”
汉子满脸不高兴地皱眉看着路舟雪,显然不满于他提起“城主娘娘”
时话里表现出来的不敬。
路舟雪:“……”
他又随便敷衍了那汉子两句后抱着萧风灼走开了,挤着人群走到一处既能看清楚客栈内情况,又不至于引人注目的位置也悄悄地看热闹。
客栈内的情况跟那汉子说的八九不离十,整个大堂桌椅散乱,遍地鲜血,被砍掉了头的尸体全都堆在一块儿,秋季虽说凉快了些,却到底尸体多,苍蝇在旁边绕着“嗡嗡嗡”
地飞。
百里长情正指挥弟子处理现场,一部分搜集证据,一部分则清理尸体,他自己则若有所感地在客栈里走来走去,似乎是察觉到了昨夜路舟雪做下的布置。
在外头的两人将客栈内的情况尽收眼底,只是随意这么一瞧,二人就瞧出了不对劲儿,还不等路舟雪说话,萧风灼先道:“棉棉,你瞧那尸体,像不像昨夜你我顶着高堂明镜堆起来要烧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