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在說太子不居功自傲,大獲朝臣讚許,但蘇悠聽完面色卻是一變,問道:「太子殿下果真如此說的?」
顧氏對她這驚慌神情有些不解,卻也點頭道:「是呢,太子殿下這般謙遜,聖上也猶為讚許。」
蘇悠卻詫異的不是周沅不貪功,而是沒想到的是周沅會忽然提起香典司的事。那日她與周沅在大倉遇見,與他說過掉換的香料材之事,甚至吳仁清被抓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所以他絕對不是無意提起的!
而她擔心的也正是此,太子壽辰宴上突然提出香典司的問題,那麼聖上必然會派人去查,這麼一來,便是徹底的打草驚蛇!
蘇悠沒作停留,只說尚有急事便起身要走。
剛至門口,鄭婆又焦急來告訴她:「蘇姑娘您院中那位婦人落了紅,許是要早產了,快回去看看!」
蘇悠怔了幾息,三日的寧靜,皆止於這一刻。
儘管心頭已經焦急萬分,可卻不敢有半分慌神,她轉身向顧氏求了府中大夫。
外頭的大夫必然不及王侯權貴的府醫,以防萬一,必要時便可救命。
顧氏也知情況危機,當即應下,派兩個大夫跟隨前去。
蘇悠的小宅子裡此刻已經亂作一團了,許氏一落紅肚子便開始陣痛起來,眼下躺在床上痛苦的□□著。香鋪里的幾個婦人一邊照顧許氏,一邊忙著去燒熱水,準備待產事宜。
等到蘇悠趕回來時,小枝在院子裡大哭:「悠姐姐,娘親流了好多血,暈過去了!」
先前在外面應急找來的大夫也急忙走到蘇悠跟前:「蘇姑娘,夫人精神不佳暈過去了,需得快補氣的藥物!」
蘇悠不敢耽誤,著許媽迅去拿些補品出來熬製,一面讓寧遠侯府的大夫進去看看情況。
原本診斷的結果都是一致的,只需將產婦喚醒,補好精氣神便可以開始催產。可許氏醒了但狀態很差,出血量也並未停止。
大夫看向蘇悠道:「這開指未全,便出血不止,此等情況下,催產能生便可母子平安,若是拖延時間長,情況不佳,極有可能會大出血最後危及性命!」
蘇悠聽完呼吸都覺得緊了:「我該如何做?」
「去找太醫!太醫比我等有經驗,若情況不佳,或許還能保住大人性命!」
此刻的房間已經安靜下來了,許氏躺在床上十分的虛弱,面色慘白如紙,沒有半點血色。
門外的話她都聽見了,見蘇悠進來,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抬起了一點手,卻並未問及自己和孩子的情況,只是虛弱地問了一句:「蘇姑娘……三郎他……能回來嗎?」
蘇悠蹲身握緊了她的手:「能,我一定讓他平安來見你。」
許氏顫抖著抓緊蘇悠的袖子,眼角的淚滑落而下:「蘇姑娘,三郎……他過的很苦,我好想再見見他。」
又怎能不想呢,許氏什麼都不說,只是將擔心都藏在了心裡,若不然也不會發生今日的情況。
蘇悠見過許氏後一刻也不敢耽誤,直奔青雲樓。
剛至酉時,青雲樓茶客漸散,蘇悠尋了掌柜直言要找予良。
掌柜識得蘇悠,見她神色慌張,心知是要緊事,便立馬派人去通知,一邊又問:「蘇姑娘可是出什麼事了?」
蘇悠道:「麻煩你們了,我真的需要太醫救命!」
在很久以前蘇悠就知道青雲樓是周沅,也知道裡面的掌柜管事都是他身邊的人,眼下除了周沅,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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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尋來時,予良正好在宮外當值辦事,聽見有人來稟說蘇悠要求太醫,也馬不停蹄趕回了宮裡。
東宮,周沅與內閣輔陳遂年、京兆府的曲任平正在商議香典司近幾月香料短缺一事。
那日壽辰宴之後,聖上便把香典司一事教給了太子處理,畢竟四年的軍功換一個不太要緊的雜事,是君王求之不得的。
不過今日商議了一下午,正事沒說幾句,全是的題外話。
陳遂年泰然而坐,對太子之言並不放心上,只道:「殿下賢德乃百姓之福,只是香典司一事實在不足殿下勞心,臣一定親自去處理,還請殿下寬心。」
一旁的曲仁平則態度曖昧,兩方都不打算得罪,當了個緩和氣氛的:「香典司年年都有短缺之季,殿下許久未回京想必不知。今年也確實比以往時限長了些,只需稍加安撫便可,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周沅見兩人態度如此,也不多詰問,但掐著關宮門的時辰才將人放走。
予良在一旁等的都被火燎了似的,見自家殿下終於停下來了,急回稟道:「殿下,蘇姑娘找您,要尋太醫救命!」
原本還在書案前翻閱案卷的人聽聞此言,手一松,眉宇一緊:「誰要太醫?」
「蘇姑娘,說是有人難產急需太醫!」
周沅沒有耽誤,「拿孤的手諭去太醫院。」
昨日吳仁清家中失火,一早便傳到了東宮,予良今日出宮也是去查及此事,眼下聽見吳仁清的妻子命在旦夕蘇悠又為其奔波,周沅也擱下手中的事,命人備馬車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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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太醫被予良帶到了蘇悠的院子裡。許氏情況沒有好轉,寧遠侯府的大夫束手無策,見太醫來了便似看見救星一般,趕緊稟了情況,希望能幫許氏度過這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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