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黎川打算好了,这次无论如何要去给父母敬一杯茶,聊几句家常的。但如今一闹,她终究还是没能踏进他们的宫殿,独自在房里待到次日。
卯时刚至,黎川便起身来到泾川的房里,交待人将她送的衣袍拿过来。
泾川惺忪睁眼,坐起身子预备洗漱,手里还握着大姐送的螺珠,看来真的很喜欢。模糊瞧见一个女子站在床头,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二姐你来这么早!”
“刚想起来嘱咐你今日穿我备的袍子。”
“穿件旧的得了,待会儿雷一劈,新衣裳整得血次呼啦的。”
“想到了,故而备的黑袍。我一片心意陪你赴劫,你不穿,我多没面子。”
泾川拗不过,只得将这身黑袍穿上了身。外袍用月线满绣了鳞状纹饰,行动间若隐若现低调华贵。内里还绣了护身符文,可谓是很用心了。
接着,他拿起晴川送的那枚个头最大成色最好的螺珠晃了晃,然后塞进前襟,说道,“便让大姐也陪着我吧!”
午时,泾川飞腾在东海上空,青紫色的电光乘着黑压压的云层滚滚而来。
“泾川是金灵,恐怕雷劫于他而言要比旁人凶险得多。”
晴川沉着面色碰了碰黎川的胳膊。
“是啊,稍有不慎,千年白修。这倒是次要的,修行可以再来,主要是感受要疼痛得多。”
黎川同样面色沉重,她太明白雷劫的痛了。
“我猜,你那衣服暗藏玄机啊!同我说道说道?”
“您瞧着便是。”
喀嚓!第一道天雷从天而降,轰隆隆的雷鸣随即跟来。电光散去,泾川岿然不动,只见月线绣的鳞纹竟透出淡淡光华。
“那是什么?”
晴川问道。
第二道天雷紧跟着劈下。有些月线崩裂了,青黑却在光的鳞片显露出来。晴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黎川,“万鳞甲?你的鳞!”
这回轮到黎川很得意地说道,“怎么样?不错吧!”
剥鳞于龙而言就好比凌迟之刑,若一次剥掉这么多鳞片,大抵是活不成了,这件衣服准备了好多年,她剥一片,便让王涟朝衣裳上绣一片,今年才终于把袍子绣完了。
“不痛吗?”
晴川已经感觉自己胳膊上某块鳞片被人扣起了边,赶紧摸了摸安抚安抚那块受惊的鳞。
“痛啊。”
可跟剖丹比起来……“可跟雷劫比起来,算很轻了。”
黎川笑了一下。
正此时,黎川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只见雷击之下的泾川掏出了那枚螺珠,双唇不停开合,好似念着某种咒语。
淡粉的螺珠在雷电之中镀上了光华,从泾川掌心缓缓升起,同时有光芒如星河般从泾川身上飘起,并迅流向那枚螺珠。
“他在做什么?”
黎川有很不好的预感,她已经猜到泾川所进行的是什么仪式,立刻就要冲过去。
胳膊却被人拉住,晴川喊道,“你过不去的!那是雷劫!”
“难道我们就看着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