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前擺了些裝著女子飾的朱紅木櫝,顯得有些擠了,明日換個大些的桌案罷。
屋中多了箱匣,裡邊大概是置著青黛平時穿的衣裳。只是箱匣包鑲著稜角處的銅葉都有些舊了,明日也換個大的箱匣罷。
青黛平日總是喜歡賞花的,屋中插花的花瓶少了些,明天再添幾個宮裡的琺瑯彩瓷和江南上貢的地方花兒來。
秦肆的目光在屋中轉悠著,還未待他再挑出刺來。臉頰處就緩緩地貼上一層暖暖的物件,他一怔,疑惑地抬眼看去。
原來是青黛撫了手上來,輕輕地按揉著他的太陽穴處。力道不緩不急,恰到好處地驅散了他殘留的疲倦。
青黛適才就瞧著他一直蹙著眉頭,便知他又頭疼了。怕是他在外頭吃了癟,一整日都在生氣哩。
她輕揉了好些時候,見他眉頭皺著沒那麼緊了,便柔聲問道:「督主,頭疼可緩了些?」
秦肆輕唔一聲,未多出聲,心裡卻有一股暖流緩緩地流淌著。
熱水很快就備好了。
秦肆自己就有一個專用的浴堂,與暗間相通,中間只隔著一條短窄走廊。
掀起層層疊疊的珠簾,便能瞧見白茫茫的熱氣在寬敞的浴池裡蒸騰,散發出繚繞的雲霧,如薄紗一般輕柔。
秦肆沐浴時,不習慣有人服侍在旁,剛想開腔讓身旁人退下。抬眼發現身旁之人只有青黛,他那呼之欲出的話語就又咽了下去。
若是讓她伺候著沐浴,似乎也是不差的。
青黛在浴堂前停下了腳步,本是打算就此回了暗間去的。卻忽地見秦肆轉過身來,隔著一層白白霧氣,瞧不清他的神色,卻能聽見他有些涼的嗓音,「夫人上哪去?」
青黛錯愕了一瞬,便立即明白秦肆是何意了。
回眸看去,就見秦肆立在浴池前頭,微微敞開著手臂,一副等待著人伺候的模樣。
他可真會壓榨人。
青黛心領神會地湊到他身前去,細細地解著他的衣袍。
她伺候秦肆穿衣的次數多,卻從未伺候他脫衣。這次,還是頭一遭。
青黛這般想著,竟漸漸地覺得此刻霧氣騰騰的場景有些熱的發暈了。
唔……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青黛輕晃著腦袋,將腦中思想揮散出去。
她替秦肆褪下一層總是帶著不盡威嚴的官服曳撒,整理好便放到一旁的屏風上頭去。
她又伸著素手解了秦肆的中衣,衣物少了層隔閡,指尖碰著他腰間束縛著衣物的細帶時,便能察覺那層布料後有些灼人的體溫了。
青黛的指尖稍稍地顫了一下,她卻微咬著唇繼續解下去。待到他身上剩下一層薄薄的裡衣,她的動作就有些停下的意思了。
秦肆一直垂看著青黛的動作,她柔荑素手纖細,解著他衣裳的模樣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