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靠在椅子上,“城白,你后悔过吗?”
后悔?
易书却是自嘲的笑了,“阿冶,我是真的后悔。”
他偏过头,楼中的灯光黯淡,他的脸在烛火下晦暗不明,“我早该明白的。”
“城白,”
权倾轻轻的叫了他的名字,“说说吧,我愿意听一听。”
易书点点头,眼神朝台上瞥了一眼。
权倾心领神会,她猛地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顿时曲声幽幽而来,直灌人心,花旦曼妙的身姿灵活走位。
好戏由此开始了。
易书难得不顾礼节,随意放松的靠在了椅子上。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声音也是轻飘飘的,徐徐道来一段往事。
“我母亲是温家嫡女,在先帝时期,宰相共有五人,除了我外祖父和祖父,剩下三人便是苏伟,沈汛和姜正。”
权倾刚听到这便明白了不少往事,她点点头,等待着易书的后话。
易书道,“那时京城有着一句话,叫‘娶妻当娶温家女,巧手仁心懂明理,’母亲那时可谓是京中翘楚,高不可攀。”
权倾道,“我似乎听过,毕竟城白知晓,未被先帝带回宫中之前,我一直是流离失所的。”
“嗯,”
易书静静地吸了一口长气,“而当时的他,也就是我祖父的嫡子,他的生活过得并不算太好,祖父偏爱柳姨娘,与祖母一直过的是相敬如宾的日子。”
权倾自然知晓那个他是易忠。
“想来易大人年幼时也吃了不少暗苦,”
权倾意味不明的道。
“或许是吧,”
易书道,“这些事情有母亲告诉我的,有外祖父告诉我的,也有先帝告诉我的,总之有许多人都或多或少告诉了我一些当年的事,我便从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的语气极其冷淡,仿佛在说着不相干的事。
可权倾到底是看见了他颤抖的手指。
她想,或许温清玥说的是她与易忠的经过,温大人说的是易忠的混账,而先帝说的是易忠的心思。
易书笑了笑,几分心酸,几分无奈,却又是真心道,“阿冶,想来你也明白,一个是天之骄女,备受宠爱与期待长大的嫡女,而另一个是不受期待,备受冷落打击长大的嫡子,他们的心性怎能相通,秉性如何相同,目的又哪能单纯。”
“我明白,”
权倾颔。
易书吐了一口气,眯了眯眼,倦怠的神色让他看上去显得楚楚动人。
他道,“母亲心思单纯,为人善良,自然不知其中的弯弯道道,所以他只需要伪装,伪装的天衣无缝,便可骗到母亲。”
易书又接着道,“长期以来的伪装让他慢慢可以得心应手的拿捏住人的心思,所以他成功了。”
权倾听了,心都在一点点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