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里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他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运转不过来,话语比脑子更快一步表达出来,“可是,后来我和她谈恋爱的时候,你们见面的时候,你没跟我提过。
不对……你没提过是对的,可,问题是————”
他视线再度挪到年为的脸上,视线不断的在他的脸上转,然后流露出不解,又迷茫的眼神,“夏芸为什么认不出你了?”
但只是几秒钟后,又觉得自己问的问题过于蠢笨。
他不可思议的抬起眼睛望着年为,对方温温和和的一笑,接受着他的审判,从容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另一个人变得和自己一样可笑。
“她装的?”
于里指甲陷进头里,死死揪着自己的头皮,“不、也不对、还是说你整容了?你之前说你的书火了,所以你拿着那笔钱去整容了?目的是为了报复我们?”
于里的思想开始混乱起来了,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
自己的未婚妻原来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甚至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有过一段往事,还有,自己最好的朋友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自己却成为他洗清嫌疑脱罪的替死鬼……
这种真相的冲击,怎么也让他无法接受。
他此刻没疯就已经不错的了。
然而——
“嗤。”
头顶传来轻蔑的一笑,那个笑声很轻,轻到让原本抱头蹲在地上的于里忍不住仰起头去看那人。
对方正好挡住了阳光,他被那人藏在了阴影里,却也看不清对方的面部表情。
年为站在原地低低的笑了一声,“怎么会有人对垃圾上心啊?更别提记不记得了。”
年为站在原地,眼底的笑意逐渐遮不住阴鸷,“你会记住垃圾吗?”
他反问他。
于里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已经到了,押送的刑警扣着年为上了警车,他自己也愿意,钻进车里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甚至在落座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把余光匀一点给一直瘫在地面上的于里。
仿佛两个人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押送车缓缓开走的时候,于里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始终一个人垂着眸子盯着地面。
温洵和宋知行从台阶上面下来,影子遮住他的时候,他才有一点反应。
他抬起眼睛望着宋知行,对方动了动唇道:“他没打算拉你下水。”
于里喉咙干涩了一下,喉结不受控制的动了动,眼眶似乎也酸了,艰难道:“什么?”
宋知行看着他,知道他的心理承受极限也崩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把文件摆在他面前,里面夹着最新的报告。
那上面贴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指甲。
很小的一瓣。
“我们把夏芸的指甲剪了下来,在里面现了人体的头皮屑,就是年为的。
当然,也不包括这些,还有我们找到了他毁灭凶器的地点,确实也查出是他做的。”
“虽然过程麻烦了一些,但是,他确确实实没有打算隐瞒犯罪的。”
宋知行顿了顿,盯着他的眸子继续道:“更加没打算拉你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