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辞并没有松开抓住死士衣襟的手,再次问道:“说,孔伯炤如今身在何处?”
死士的双眼被阳光刺得难以睁开,加上又在这狂笑暴晒了这样久,原本就因缺水而变得苍白结痂的嘴唇,如今已皴裂,咽喉只觉火烧过一般的疼。他慢慢张了张开裂的嘴,从喉里艰难地出无力的沙哑声:“崖主一直身在桂林郡飞彻崖巅。”
6辞终于松开了他的前襟,任由他瘫软在长凳上,欣赏不远处偶尔传去的羊叫声。
“桂林郡?那我们遇袭说到底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江听雪想到这,竟莫名的笑了出来,到头来,这竟成了他们四人咎由自取,没事往人家狼窝里撞。
江听雪笑过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顿了顿自语道:“我记得说书的可不是这样讲的,他的老巢不是应该在蜀地吗?”
“这还不简单,十多年前,他被各大门派联合打得大败而归,为了躲避追杀,连自己的老巢一并舍弃了呗。”
6辞斜睨江听雪一眼,挑挑眉说道。
“6辞,派人给其他门派送信,此事不可再拖了。”
6景行知道越早使其他门派知道越稳妥,一是可以提前加强防御,二来可以共同商量应对措施,未雨绸缪。如今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共同的劲敌,即使各派之间有些小恩小怨,也是时候该放一放,能够在江湖中立足的人都不傻,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道理都懂。
6辞指了指已昏死过去的死士,问道:“府主,那他怎么办?”
难得6辞还惦记着这位没有了任何价值的仁兄,身负要事还有心思亲自过问这人的死活。
6景行淡淡瞟了6辞一眼,他都不知这6辞一天究竟在想些什么,交给下人就了事了,非得过问于他。“小潺,我们走。”
6景行拉着凌潺的手从6辞身边踱步而过,进了回廊才淡淡的飘出一句话:“人随你。耽误了送信,后果自负。”
“该怎么办好呢?”
6辞用手杵着下巴,寻思着有什么好玩儿的法子来对付这人。
“这还不简单,将他的伤治好,给你当奴隶也行,没事还可以来一场今天这样的笑声表演,你又不亏。”
江听雪并没有随凌潺他们一起离开,从树上折了根嫩绿的树枝,正蹲在小松树下逗山羊。话虽说得漫不经心,可是山羊却被她逗得脑袋一摆一摆的,气急了便出“咩咩”
的叫声来抗议。
6辞依然是一副冥思的神情,对江听雪的话摇了摇头:“这个主意不好,这样每日还得浪费我三碗饭,太浪费粮食了,不算。有了,我是要治好他的伤,之后让他去做乞丐呀,这小子挺适合做乞丐的。”
6辞瞬间眼睛一亮,这样的办法估计也只有他这种异于常人的思维才想得到,真的是没谁了。就连逗羊逗得正兴起的江听雪都转过头来对他嗤之以鼻,不禁嘲弄的来了句:“6二公子还真是脑袋被羊踩了,小女子佩服。”
“切,来,你们两个将他小心抬进去,待小爷办完正事,就大慈悲给他治伤。”
难得这次6辞没有将江听雪的话给顶回去,只是傲娇的扬了扬眉。不过像他这样心宽之人还真是绝无仅有,孔伯炤这三个字对他来说也就刚听到时震惊了片刻,此时又变得一脸的散漫潇洒,就连这种治伤的小事都要亲力亲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