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待艳阳高照,燕执方才悠悠转醒,昨日大婚,按照天界律例,他可以休沐三日,再去上朝。
意识回笼之际,下意识地将手往旁边探去,却探了个空,他蹙起眉,睁开眼,只见那身着一袭大红婚袍之人,正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一头泼墨般的长垂在身后,清瘦的背脊挺得笔直。
想起昨夜的旖旎,燕执笑起来,坐起身从身后将人拥进怀中,贴上对方微微凉的脸颊道。
“师尊怎么又将婚袍穿回去了?怎么,难不成还想同阿执再成一次婚?”
怀中的人却不说话。
燕执也未在意,关心道:“师尊怎么了?可是起太早没睡好?”
怀中的人终于缓缓侧过头,低低出声道:“阿执哥哥。”
摹冽同文昌星君的身形本就相似,若是穿着同样的衣物,光看背影,足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但燕执怎么都没想到怀中的人出的会是摹冽的声音,待燕执看清怀中人美丽的侧颜,惊讶地将人放开:“阿冽?怎么是你?”
“你为何穿着师尊的婚袍?……师尊呢?”
摹冽脸上分毫没有血色,神色游离道:“文昌星君……他走了。”
燕执蹙眉:“走了是何意,师尊去了何处?”
摹冽:“神陨了。”
燕执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你说什么?”
摹冽目光平静无波,将话重复了一遍:“文昌星君,神陨了。”
“我用魔刃杀了他,毁了他的神魂,文昌星君消散于世间,灰飞烟灭了。”
“阿冽……你别同阿执哥哥开玩笑……”
燕执的声线抖得厉害,眼中泛起红,他双手攀上摹冽的肩膀,颤声道,“这一点都不好笑,你快告诉我,师尊到底在何处……”
“阿冽没有说谎。”
摹冽笑起来,红着眼道。
“阿冽早便看他不顺眼了,凭什么他可以将阿执哥哥从阿冽身边夺走……所有一切想要同阿冽争阿执哥哥的人,都得死,文昌星君也一样。”
话音落下,摹冽猛地被打得偏过头去,苍白的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嘴角溢出血来。
“啪!”
摹冽偏着头许久未动,唇角的那抹殷红衬得脸色愈惨白。
自小到大,燕执虽因摹冽犯错而生过摹冽的气,用一些无关痛痒的办法惩罚过摹冽,但从未对摹冽动过手,巴掌落下之后,连带着燕执自己的手都有些抖,他想去碰摹冽的脸,问他疼不疼,却在即将触碰到摹冽被扇红的皮肤之际,又将手收了回来,五指攥紧,沉下目光道。
“阿冽……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摹冽抬起头,眼中模糊一片,笑道。
“没有,阿冽没有骗你,阿冽就是讨厌他,恨他,恨只要他在,阿执哥哥的目光便会一直追随着他,再望不见任何人。”
“可若是他消失了,便不一样了……阿执哥哥哪怕是恨阿冽,也只能对着阿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