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蛊毒!”
方炎补充道,经常与黎川打交道,方炎还是有些判断力的。
叶修身形一闪来到男子身前,一指点在男子的眉心,一缕淡蓝色玄阴之气涌入男子体内。
叶修身怀阴阳神体,百毒不侵,这一缕真气虽然不能去除男子身上的蛊毒,却可以暂时压制他的毒性。
男子身躯逐渐变得平缓,他眼中的赤红色渐渐消退,但那一身幽绿的皮肤却再难恢复,男子闭目片刻后睁开双眼,眸子终于恢复清明,他苦笑一声道:“没用的。”
叶修默然,他的确解不了蛊毒,方炎凑上前去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中蛊毒的。”
闻听此话,男子的眸子重新变的赤红,他一指身旁那具尸体怒道:“都是他害的,我们全村人的命都是他害的!”
三人一怔,原本以为这男子控制不住自己,误杀了这南疆人,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
“难道你不是想挖坟把这南疆人埋了吗?”
方炎问道。
“不,我是要把我自己埋了,否则我会成为那些人的傀儡,会成为那些人杀戮的机器。”
男子眼中流着血泪,他的妻子孩子都死了,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人是谁。”
叶修凝声问道。
男子抬头看向三人,他的模样狰狞可怖,可却从他的眸子中看到了死寂,他已万念俱灰,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我是谷阳县胜关村的村民,有着温婉的妻子,可爱的孩子,我们村虽然不算富裕,却也是家家有衣穿,人人有饭吃的,可就在三个月前,我们村来了一个南疆商人,他说他从南疆一路北上做生意,路过该村口渴难耐,想来村子里讨碗水喝,我们村民善良淳朴,不仅热心的将他请进家中,还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肴,那南疆人极为感动,从包裹里拿出一坛果子酒,说本打算去湘州城贩卖,如今送给村民,报答这一顿饭恩。”
“果子酒有问题?”
方炎问道。
男子抬头看了方炎一眼,沉重的点点头。
“我们淳朴善良,从未想过会有人害我们,那果子酒甘甜无比,仅仅半日时间便传遍了整个村落,胜关村是个小村庄,仅有一百多口人,因此这果子酒倒也都尝到了,可那果子酒仿佛有魔力一般,喝了竟还想喝,起初不觉有异常,只当这酒从未尝过,一时贪嘴罢了,那商人因此便住了下来,不断的给我们送果子酒,随着时间推移,我们便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田也不种了,猎也不打了,脑子里想的一直是喝酒,我终于意识到,这果子酒有问题。”
“应该是罂粟之类的毒药。”
方炎对叶修低声道。
叶修与罗红绵静静点头,他们来自北方,对毒物的了解远没有方炎那么透彻,男子的思绪逐渐沉浸其中,他的脸上尽是哀伤之色,他继续道。
“我决定不再继续喝这毒酒,可身体却不受控制般难受,全身奇痒无比,我的妻儿也无法撑过那种感觉,那该死的南疆人开始高价卖酒,我们村民把村中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只为能喝一口那果子酒,后来我们没有银子了,那南疆人便拿出来一只小虫子,他说吃了这个虫子,便会止住不喝果子酒带来的痛苦,我们终究是没控制住,吃下了那只虫子。”
“吃下那只虫子后,身体果然不痒了,我们的力气也变大了几分,那南疆人让我们按日服用,就会彻底消除果子酒的影响,我们信了,我们为什么要信啊,他明明是迫害我们的人啊。”
男子用力一拳砸在土地上痛苦道,竟炸出一个深坑。
“好大的力气。”
叶修等人内心一凛,这可是没有任何内功基础的人啊。
“我们按日服用,却现身体逐渐产生了变化,我们的力气奇大无比,可皮肤却渐渐泛绿,而我们总会在不经意间失去意识,做一些我们完全没有记忆的事情,终于有一天,在我失去意识醒来后,我被关在了一间密室,而我的村民们同样出现在这里,他们的样子狰狞可怖,想必我也是如此吧。”
男子苦笑一声。
“此时再醒悟已经晚了,我们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多,模样也变得越狰狞,我们变得狂暴嗜血,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有的村民开始自相残杀,他们犹如是被关在牢笼中的凶兽,胜者赢,败者亡!”
“我也同样如此,可或许是妻儿的生命让我的意识得以挣脱,那一夜,当我恢复意识后,看到妻儿死在我的怀里,那期盼无助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恨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些纯朴的百姓受此折磨啊!!”
男子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
“受此打击我恢复了神智,再也没有失去意识,那商人依旧会每日来密室外,丢下虫子命令我们服用,我也装作和村民一样听从命令,不过每次都把虫子放在口中没有吞下,待商人走后我再吐出来,就这么过了三个月,村民们彻底没有了自我,成了完全被控制的傀儡,那商人终于是将我们放了出来,就在出来的一瞬间,我便斩了那商人,那些村民犹如疯了般向我攻来,我一路逃亡到了这里,体内的毒素便爆了,因此。。。想把。。我自己埋。。了。”
说到此处,男子的身躯再次颤抖起来,他的双眼又变的赤红,似乎再难压制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