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济泓用手拍拍她的头,郑重其事地说:“不用那么多,你留下点钱,买件羽绒服,冬天这么准,你的棉外套早该换了,我再想法子。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总会有法子的。”
如英扭头看着济泓说:“没事儿,羽绒服买不买的不要紧,咱们月月有工资,攒这点钱还是挺容易的。找人借钱不容易,还是先用我们自己的钱,能省点儿,就少借点儿。张嘴借钱,滋味不好受,亲戚朋友虽多,能借给咱们钱的有几个呢?”
济泓一下子把如英拥抱进怀里,如英把头偎在济泓的胸膛上,济泓的眼泪滴在了如英的头里。
过了好一会儿,济泓稳定了一下情绪,用手套擦了一把眼泪,松开如英。
看着如英的眼睛,轻轻地说:“你这么善解人意,心地这么好,我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如英娇羞地说:“哎呀呀!看你把我夸的,我哪儿有这么好呢?其实,我就是心疼你,不想看着你着急上火。一看你为难,我就拼命地想帮你。你别着急,钱不够,再想法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两个都上班了,能挣钱了,就不怕。”
济泓说:“先有这点钱,能撑几天,我再想法找几个同学借借,凑凑吧,积少成多。”
如英说:“是啊!咱们尽快攒钱,还给他们。咱们快点去买点吃的吧,大姐他们肯定饿坏了。对了,还得买点住院用的东西,我看你们啥也没带啊。”
济泓说:“是啊!这倒提醒我了,还得买点零碎东西呢。你可真细心,啥都能想到。”
他们在医院门口的小卖店里买了一些住院用的毛巾、暖瓶、塑料盆子等零碎东西,又走了几家小饭馆,饭菜价格都太贵,如英舍不得,最后他们找到了一家小面馆,价格便宜,也干净,济泓想一起吃点东西,然后再买点饺子给妈妈和姐姐他们带回医院。
如英说:“我不饿,也不想吃外面的东西,买点回去给姐姐他们吃就行,咱们回宿舍做饭,吃得热乎又舒服,你还能休息一下,我的手艺可不比饭馆的厨师差呢。”
济泓知道她是怕花钱,也就没强求,两人拎着水饺回到了病房。济泓说:“妈!姐!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先吃,我送如英回宿舍,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他们的背影,乔桂芳嘴角挂着微笑说:“我看如英这闺女挺好,不那么忸忸怩怩的,也不娇气,看着一团孩子气,做事倒是很周到细致。”
济茹说:“是啊!不说别的,准备的这些东西,想得多周到啊!真挺招人喜欢,也挺有眼力见儿!”
“看来,济泓有福气,摊上个懂事儿的媳妇,不像清芬,哎!一提起她,我就气得肝痛,你说说,济翰这个榆木疙瘩,一窍不通,百嘛不是。你爸爸病了,他竟然不回来看看,真是让人伤心啊!”
乔桂芳说着又掉起泪来。
济茹也生气地说:“我这几个弟弟,就数济翰窝囊,话也不会说,一说话就能把人顶出二里地去,偏偏找了一个这么个媳妇,心眼子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小嘴儿巧得像八哥。”
乔桂芳咬着牙说:“我可是铁了心了,跟他们一刀两断,就当没这个儿子。”
济茹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哎!我要是没儿子,您说这话我信,我有了儿子怀信以后,才知道当妈的不容易,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您这气话,也只能说说吧,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打折骨头连着筋。”
乔桂芳也无奈地摇摇头:“是啊!只有不孝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
济茹见妈妈又生气又伤心,怕把妈急出病来,忙转过话头儿,劝慰妈妈说:“哎!各有各的难,济翰他们也是太远,来回好几千里地呢,清芬也快生了,这也不能全怨他们。这不,有我和济泓在嘛,也忙得过来。你看看,济泓都长大了,有对象了,多让人高兴啊!”
一提到如英,乔桂芳脸色缓和了一些,她叹了口气。
济茹接着说:“看他们这个样子,估计也快张罗结婚了。”
乔桂芳一听这个,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嘴里喃喃地念叨着:“结婚!就得要彩礼,哎!娶了一个媳妇,就把咱家弄成这样儿了,要是再娶一个……”